蒋兴、章卫平接到范晓琴发送来的紧急短消息,不禁大出意外,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一时做声不得。稍停,章卫平开口了:“蒋兄,这是怎么一回事?”蒋兴缓缓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呀!”章卫平心底一时有些发慌:“这是最严重的警告啊!晓琴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警告?”蒋兴说:“我被这条短消息一搅,头也晕了,让我想一想。”两人转而冷静地分析了情况:这次行动,范晓琴是完全清楚前因后果的,也清楚两人共带了多少钱,可以进多少货。现在突然发来这种消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危险!这种危险,也许就是眼前的飞来横祸:缉毒警察正从昆明迎头赶来,要把他们这两个毒贩途中拿下!或者,是已经获悉了情报,作好了部署,将在他们进入昆明下车的时候,张网以待,一举擒获!
这样,章卫平、蒋兴如果要想逃避这种危险,那就只有一个选择:立刻把毒品处理掉,使缉毒警察一无所获。可是,要把到手的毒品处理掉,谈何容易?他们在这里只有上家,没有下家,不可能立刻转手。那么回过头去,返回某地,把“货”还给上家?也不行,因为贩毒道上的规矩是不允许把已经到手的毒品退回给上家的,哪怕削价打折也不行据说为的是防止调包或者掺假。因此,所谓就地处理,那就是当场扔掉。然而,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那是非常痛苦的这等于是把一虎口厚的百元大钞扔掉啊!蒋兴对于范晓琴是深信不疑的,寻思她既然发来如此紧迫的短消息,那肯定是她已经获悉了于他们非常不利的消息,才提出了这一个“丢货保人”的建议。蒋兴深信:范晓琴是不会骗他的!当下,蒋兴方寸大乱,六神无主地盯着章卫平:“你看怎么处理?”
章卫平一向是慢性子,又没有像蒋兴那样曾经险些落网的经历,所以还能比较从容地考虑。他对情况作了分析:如果这是昆明方面出了问题。昆明那里,他的网吧里没有一克毒品,警察如果搜查,肯定一无所获,要找岔子也不过是因为“水镜先生”的失踪而带来的经营权问题,但那是工商局的事,轮不是警方处理,也不值得范晓琴报警。再看蒋兴那里,他上次从这边进的货,当时就已经处理掉了,不过他是吸毒的,不知是否留下了些许?如果留下而且又正好被警方搜查出来,范晓琴就要发出警报了。章卫平于是问道:“蒋兄,你在家里留下过白粉了?”“我出来时正好吸光,家里一点也没剩下哩。”章卫平于是认为应当排除昆明方面出事的可能。
这时,蒋兴渐渐镇定下来,脑子也开始运转,想了想提出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杜建设出事了?”章卫平细想想也只有往这方面考虑了,于是便决定给杜建设打个电话试探试探。他们都有手机,但这时为谨慎起见,不敢使用,宁可花钱在对面一家小店铺打公用电话。电话打到杜建设的住处,那主儿还在睡觉,对着蒋兴那紧张得几乎已经变了调的声音一时反应不过来,瓮声瓮气地问道:“什么?什么?你是谁?”这边,蒋兴一听就想扔话筒了,因为他听着那声音实在不像平时所熟悉的“杜兄”,怀疑那是杜建设出事后,公安局安排在杜建设的住处蹲守的便衣。章卫平一看不对,随手话筒接过来,叫着“建设、建设”。这个时候,杜建设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听出像是章卫平的声音:“你是卫平老弟?哎,你在哪里啊?”“我不在昆明。建设,你怎么样,没什么吧?”杜建设说:“我没什么,一切正常。明天我可能要去上海。”
和杜建设的顺利通话使章卫平、蒋兴明白杜建设并没有出事,这样,范晓琴的那条短消息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到这时,蒋兴的胆子似乎大了些,决定直接给范晓琴打电话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打到范晓琴的单位,是范晓琴的同事接的。后来知道,那人是新进来的实习女生,上班才三天,还不熟悉同事的姓名,于是就对着电话问了又问,把蒋兴问得以为又是公安局便衣,仅有的一点勇气也差点儿丢失,正犹豫着是否要挂断时电话时,范晓琴来接听了。范晓琴一听是蒋兴打过去的电话,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人多不便开口,就让蒋兴报出电话号码,说由她另外找一个电话打过去。范晓琴很快就打来了电话,于是,这个令章卫平、蒋兴为之心惊胆战的谜底终于得以揭晓
范晓琴对于蒋兴这次二赴滇缅边境“某地”,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担心会出事。昨天晚上,她一直折腾到午夜过后才迷糊入睡。虽然睡着了,却是噩梦连连,最后一个梦记得甚为分明:她和蒋兴贩毒发了财,已经金盆洗手,蒋兴的毒瘾也戒掉了,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两人决定购房结婚,看中了湖畔一幢花园别墅,带了定金前往。接待他们的是两个俏丽小姐,一番交谈后让交付定金。定金是范晓琴从挎包里掏出来的,哪知打开来竟然是“白粉”!一瞬间,售楼小姐突然变成了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胸口。范晓琴不顾一切地扔下挎包,拔腿就逃。背后,传来了“啪啪!”枪声,然后是蒋兴那刺耳的惨叫范晓琴被这个噩梦惊醒后,正是天将破晓时分,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反反复复想来想去,总觉得这是神明在提醒她:要出事啦!要出事啦!这个梦会应验在何人身上?看来只有应在正在“某地”进货的蒋兴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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