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朦,一抹染黑的云彩遮住了早霞的初光。
临近清明,天气反复无常。细雨绵绵撒下地面。
青石铺的石板上,低洼的地面积攒了不少的雨水。
空气之中布满着雨后初生的气息。
永安侯府内的大道佛音依旧在悠远的吟唱。厚重的白玉观音供奉在首座。西阁内苏鼎山之妻李氏已吃斋念佛已有十数天。
自苏鼎山休妻的传言传出,虽说苏慎明令禁止了这件事情,但下人看待李氏的眼神之中,难免有几分讥讽。
也确实,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要远比性命更重要。苏鼎山明目张胆的休妻,还不是他这个做妻子的不够贤明。
侯爷,二爷从京师回来了。吴用掺着拄着拐杖的苏慎,缓缓的朝着外堂走去。
苏孝仁一人一马疾驰在濉河的官道之上,速度之快,就连官道旁不少卖货的商贩,货物都被掀起。
但却没有任何一人敢有怨言,毕竟都是乡邻,濉河并不是特别大,大抵都认识苏孝仁,这可是苏府的二爷,未来侯府的继承人。他们可不敢招惹这瘟神,绕道走都还来不及,还敢上杆子找麻烦。
吁!苏孝仁手中的缰绳握紧,停在了永安侯府的宅院外。
进京十数日,他可是许久不曾安稳的休息过,神态都有些显得疲倦。
爷!您回来了。门外的家仆刚想上前迎接。而回应他的却是一个实铁的头盔。
咣当,那家仆一个没反应过来被铁盔砸了一个踉跄。
废物!苏孝仁小声的骂了一句,随即安排人为自己卸了甲。
虽然内城不比边塞,但依旧有不少土匪流寇,占山为王。这些恶人就算出动官兵清缴也很难剿干净。苏孝仁这身甲就是防着这些土匪而穿。
爷爷!苏孝仁见来此的苏慎,急忙上前单膝跪迎。就像是得胜的士兵见了自己的将军一般。
事情办的怎么样?苏慎开口询问道。
已经办妥,圣上虽说对这些安排不太满意,但是还是取纳了您的意见。
兑州兵曹从事史何炳文,于正乾九年八月着手内退,而接任其官职的正是您举荐的郭子亮。
而郭子亮已经着手阻击山匪,肃清兑州内近十年的匪患。为自己上岸第一墙,添砖加瓦。
这下咱们苏家也不欠他郭家小子任何人情了,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仨儿虽然畜生。但毕竟也是您老的亲太孙。他郭家拿了这个把柄,咱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如今事情已了,咱们也算是了心了。苏孝仁有些开心。这也是他一生之中,少数因为帮苏慎做成一件事而感到开心。
嗯,做成就好,李氏自鼎山走后的这几日,肤色越发显得憔悴。我这个做太公的,不方便去细问这些。
正好你回来了,你是他公公,虽说鼎山这孩子做事鲁莽了些。但胜在本性还不坏。李氏为我苏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
咱们苏家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你带着你婆娘去问问,他缺些什么。还需多添些物件不。
别让人家在咱们家,苦过着日子。鼎山不在,你这个当爹的可要扶植起他们这个小家啊!
苏慎一番话,说的苏孝仁有些揪心。心中更是一阵腹诽。
好啊!你这个做太公的不好意思去安慰你太孙媳妇。我这个当公公的就好意思了?
合着你这男女授受不亲,只限于你老爷子呗?公公找儿媳谈话,这要是传出去,舌根子不得被人家嚼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