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刚说的是这意思吗?”石初眉头一皱。老龟一愣,随即会意笑道:“当然不是您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为了彻底将来消灭妖魔的大业自作主张的,除恶务尽嘛。您去殿外稍等一会就是了。”说罢驾起一阵风出了后门。
石初还想追出去,却听外面一声声重踏,夹杂着墙倒屋塌和和尚们惨叫的声音。只好长叹一口气,走到正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如枫叶般飘荡的精灵尽情释放着怒火,如山岳般巨大的苍龟如同顽皮的孩童,一脚踢碎成排的房屋。张宗绅则尽量鼓起法力,时而出现在东,时而出现在西,最后干脆落在大殿顶上,掏出一支步枪,砰砰的扣着扳机,打碎每一个漏网之鱼的头颅。
不知过了多久,叫喊声渐渐平息,红光一闪,孔羽萱落在石初身边,长吐一口气,连叫痛快。张宗绅面色平静,杀人对他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师父高兴,他就陪着大笑。身形巨大的老龟又补了几脚,彻底把后院房屋踏结实了,这才看向前边,闷声问道:“孔大姐,人没了,这大殿还拆不拆?”
正在拍着老张肩膀说话的孔羽萱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干脆利落道:“拆!”
老龟闻言,抬起巨大脚掌就往大殿顶上踩去,屋顶塌了,房梁裂了,殿内的柱子一根接一根的倒下。就在这时,一点白色光亮突然冲天而起,直达云霄,老龟痛呼一声,身体顿时恢复人形,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张宗绅赶忙跑上前将他扶起,而孔羽萱死死盯着前方,一字一句道:“是那座观音像在放光。”
“撤!”石初当机立断,摇身化成一只麻雀,衔住同样化出原形的孔雀尾羽,借力带飞;老龟驾起云紧随其后。张宗绅既不会变化之术,又不会腾云驾雾,只好在后面一跳一跳的紧追慢赶。最后还是老龟好心,刮起一阵旋风卷了他,总算是赶上队伍。
一晃西行了百八十里,直到日升头顶方才寻了个落脚处歇息。张宗绅一边掏出肉干分配,一边小声抱怨道:“师父啊师父,弟子自从认了您为师,也算尽心尽力的侍奉着,您说往东俺不敢往西,您说往南俺不敢往北,怎么今日撤退,您差点把我丢下呢。若不是龟兄卷起风带了一阵,弟子差点就没法继续伺候在您身边了。”
“宗绅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老龟听见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孔羽萱一眼:“你师父跟脚清白,福缘深厚,你又修行未成。常言道:背凡人重若丘山,她若是驮着你腾云,三尺也不能离地。故而传音于我,卷起风来带你同行。你若因此怪她,岂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样啊,”张宗绅也是个人物,既明白过来,当即跪下,磕头不要钱似的:“弟子有罪,不识好歹,妄议师尊,请师父责罚!”
“罢了,不知者不罪,今后望你多思多想,谨言慎行便是。”孔羽萱摆摆手,没跟他计较。
“是,多谢师父宽恕,弟子往后一定管好嘴,如有违背,教俺猪狗不如!”张宗绅又磕了三个响头,举手发誓道。孔羽萱听完,眉头却慢慢皱起表情也渐渐奇怪,有些难以捉摸的微妙。
张宗绅无辜的瞪大眼睛,不知自己刚刚哪里又惹了师父,却见一旁的石初和老龟也是一副惊讶表情围了过来,上上下下把他全身打量个遍,看得张宗绅越来越心虚:“咋,咋了嘛,都盯着俺看做甚?”
“你自己看吧。”孔羽萱欲言又止,掏出一支精巧的铜镜放在张宗绅面前。张宗绅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一口气没上来跌倒在地。原来铜镜里面映照出的,竟是黑脸短毛、长鼻大耳,赫然一副野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