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印象最深刻的球员，可能得是韦东杰吧。我俩从没当过队友，位置嘛，也是最大的对手，前锋和后卫。但我从没把他当成过敌人，他就是很纯粹的那种人，我甚至有点没法想象他不踢球会去做什么。

朋友吗？我觉得我们不是朋友，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至少在我看来不算。我只是觉得，一切的经历都是命运的馈赠，他的那一份，格外让我印象深刻。”

——季铭义于2013年《足坛星期一》电台采访节选

输家一向是没人在意的，赢家会吸引走所有的目光。

陈卓拿着大连晚报，封皮上印着大大的《教父神话不在，八中学子超越神话》，他把报纸推到桌子对面，给高凤闻看。

高凤闻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喝自己的豆浆。

陈卓有些吃惊：“你都不意外的吗？”

“还不是你搞的事情？”高凤闻揉着鼻梁，感觉自己的精神气慢慢复苏：“你把职业队员都拉进来，足校是很难抗衡的。再说青训就是这样。你可能觉得自己做得很仔细很用心，水平也比别人高，但别人运气就是比你好，发掘了几个天才，你就是没别人成绩好。三分力，七分运。”

陈卓没接着话题聊下去：“你觉得咱们队现在实力怎么样？”

“沈阳应该没有对手，辽宁队也没什么有潜力的好苗子。今年新招的几个孩子也挺有特点，实力不错。”

“行了。”陈卓一拍手：“那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看咱们学校能不能踢赢那小毅腾和小亚泰了。”

沈阳的第一战很快就来了。

覃峰岩带队出战，排出了一个标准的442。

对手是沈阳老三中（同泽），同泽面对足校显然是没有还手的能力。

牛马虽然没踢过职业，但系统帮他在视野中把可能存在的传球线路都标红了，在系统的帮助下，牛马把后场梳理的格外清晰。

三中上来的三板斧被牛马的传球完美化解。

李默很快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中场，有着与身高不同的灵活，脚下频率也比他的对手更快。许多观众一打开电视机，就被他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牛马的贴地传球，李默背身拿球，写意的外脚背拨球，足球穿过了三中的整条后防线，董安乐坏了，轻松将球打进。

半场比赛结束，三中的队员们垂头丧气，感觉这辈子再也不想踢足球了。

李默显得有些太超模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块比赛场上。半场比赛两射四助攻，球队8:0屠杀了对手。要不是李默和牛马有意识控制节奏，比分还会更大。

覃峰岩也很懂人情世故的换下了李默和董安。

陈卓和高凤闻坐在看台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西瓜。

“咱们还有六场？”

“五场。”

“哦。”陈卓算了算：“也就是七月中旬开始三市决赛。”

“怎么了？”高凤闻从陈卓怀里把西瓜抢了过去。

陈卓也没跟高凤闻抢，这让高凤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李默我要带走。”

“什么？”

“我说我要带走李默，送他去大连踢球。”

“他才多大？”

“陈涛多大？”

“跟陈涛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震宇他们回来，你说陈涛值得信任。结果呢？陈涛才多大？”

“这....”

面对陈卓的诘问，高凤闻无言以对。

“真是，一把年纪了，来骗，来偷袭我这个三十几岁的小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陈卓发了发牢骚，也没深究：“李默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他的水平不应该继续在你这虚度青春。我已经跟石总初步沟通过，今年九月份李默就十六周岁了，可以提前进入职业队锻炼了。”

高凤闻还没张嘴，陈卓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你别跟我说出国的事情哈。他现在这个实力水平，在国内踢一定更好。再说你真当我面子多大呐，忽悠忽悠石总怎么给你忽悠进来了。”

高凤闻又想张嘴说点什么，陈卓直接开口说：“陈涛.....”

“嗨呀，烦死了。”高凤闻把西瓜塞回陈卓怀里，没好气地说：“看比赛。”

比赛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球队。同泽是正经走文化课的高中，足球只是课余生活的爱好。两队碰到一起，就像英国的花手爱好者撞上了国内正规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下半场踢了十来分钟，整支球队都不约而同地放一放水。球不会让你进，但是射门还是可以来上一两下的。

高凤闻已经坐不住了，大太阳天上照着，老爷子头发都快晒焦了。

没办法，陈卓只好站起来，扶着老爷子回办公室。

走着，陈卓还在沾沾自喜：“您看我这比赛弄得怎么样？今天现在给咱们学校看台都坐满了。这还没到决赛呢，等决赛在金州踢，不得给金州体育场坐满了？您说下一届能不能扩大规模？我敢保准给咱们队的队员都给找到去处。”

高凤闻停下了脚步，严肃地说：“我再劝你一次，真没必要考虑这些。你现在不需要关注比赛到底弄得怎么样，你只要关注一下今年的世青赛就行了。今年世青赛就是健力宝巴西行的大考，考试通过，今后健力宝模式就会广泛推广。考试通不过，就该国内青少年赛事推广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另外，健力宝模式如果真的兴起，不见得对你是坏事。对外的渠道被打通，你不是应当如鱼得水一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