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烟泮脸上也飞溅了血点，她闭着眼睛，正在发抖，不敢看这屋内的景象。

血肉之痛尚未过去，更加难忍的元神撕裂袭来，赖子宣只觉得自己像要被揉碎一样，一声不吭挨过断肢剖心的夙凌也终于出了几声，那声音凄惨绝望极了。

“公主！”烟泮哭喊起来。

凰羽眼睁睁看着夙凌自毁元神，却未阻止，片刻后，星星点点的光芒四散消失，一切都结束了。

赖子宣到达回忆之外，对那身心之痛，她久久无法忘怀。

“怎么样，要我帮你忘记一切吗？”梦魇忽然开口。

“所谓咎由自取，便是如此，”赖子宣苦涩道，“你还不明白吗？因是一开始就说了谎，而后历经种种误会，不得化解，才有此结果。”

“凰羽知道一切，他见到真正的夙音时，就知道了，但他不敢反抗，选择顺从，”梦魇冷笑，“一面对着夙音柔情蜜意，一面哄你为他生子，着实可恶，夙音得知你们的事，想放一把火烧死你，这情节，你觉得熟悉吗？”

熟悉，当然熟悉，赖子宣的父母皆是在火中丧生，但没有人心疼赖子宣的过往，渐渐地，赖子宣也明白了一点，爱情是盲目的，却也要认清现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该在一起的，要及时舍弃，否则，痛苦的人会越来越多。

“我并非朝夕之间产生，你也无法在朝夕之间明白我存在的必要，”梦魇继续说，“在森罗万象之中，你不停地重复这些痛苦的回忆，让你的内疚感越来越深，堂堂天界之女，沦为此等不人不鬼的模样，而你的阿姐已经转世，你的凰羽很快就忘了你，忠诚于你的烟泮根本没有落得好下场，你不恨吗？”

“凰羽没有放过烟泮？”赖子宣不敢置信。

“因为烟泮一点一点收集了你的元神，”梦魇冷冽道，“而凰羽根本不给你生还的机会。”

“烟泮”赖子宣为烟泮感到不值，为何凰羽对夙凌的恨意如此深？一定有哪些回忆能给赖子宣答案，她想再次投入回忆里。

“不必了，”梦魇轻轻叹气，似语重心长道，“我可以把回忆全部还给你，哪怕倾尽我的力气，我也要让你知道，对于你而言，我究竟有多么重要。”

“不，我还是觉得旁观者清，你不用还给我，”赖子宣不再听从梦魇的，“等我从回忆里出来后，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存在，除了使我罪孽加深，毫无用途！”说完后，赖子宣纵身跳入回忆。

这一次，赖子宣到了一片青翠的竹林里，不过，她站的位置有些不好，正在一片竹叶上，她腿一软，直接大喊着跌了下去，虽没什么痛感，但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而在她原本站的竹叶上，夙凌穿着青色的衣衫，一动不动，显然很用心在藏身。

一阵风吹过，夙凌飞了下来，她抽出剑，冲着半空一划，立即有枚暗器落地，赖子宣心惊胆战的看着飞镖击于耳侧，额上冷汗直冒，虽说赖子宣在这地方不会受伤，但长期绷紧神经，赖子宣已经快崩溃了。

“此结界不能破！”夙凌不悦道，“我已守了三日，昼夜不敢合眼，你倒好，一来就要坏我好事！”

一名年轻男子显出身形，他眉毛轻挑，继而笑了起来：“那你着实该好好休息了，此处就交给我吧。”

“不行，为何我出来捉妖，你次次都要抢我的？”夙凌持剑向男子攻去，“今日，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那要看你本事如何了！”男子轻松应招，几个回合下来，夙凌已筋疲力尽。

“休战休战！我三日三夜未眠，自然占下风，”夙凌打了个哈欠，“等改日，我睡够了，再和你打。”

“那可不行，你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当我是什么？”男子作势要攻过去，夙凌招架不及，熟料，男子并非要攻击，而是直接把夙凌揽在了怀里，“借你臂膀，让你歇息片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