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泉宫。10

龙亦正静静地等了太后很久，待她礼佛结束后，两人坐到桌前，屏退了一众宫人太监们，谈话的氛围异常严肃，龙亦正深吸一口气，先开口道：“母后，朕有要事与您商议。”

太后见他这般认真，情绪立刻绷紧，认真道：“何事？”

“悠然生了很严重的病，”龙亦正说着，心头一阵绞痛，“朕要带她去塘城寻医，想将江山社稷交与三弟。”

“什么？”太后大吃一惊，脸色突变，仔细思虑后，严肃看着他的眼睛，“正儿已然处死了哀家的长子，现在又想祸害你的亲弟吗？”

“母后不必惊慌，”龙亦正鼻翼微微扩展，语调深沉，“朕此番乃真情实意，绝无其他恶念。”

“江山社稷岂是你说放就能放下的，政权更迭这其间的风险你还能没有别人清楚吗？”太后怒不可解，严厉道，“这天下刚得安定太平，不能再生变故，且想要抽身，哪有这么容易，恐怕是要危及众多人还有自身的性命，又或者会害了亦容！”

“此事若是放在其他政权是万万行不通的，朕应该感谢您和父皇，您从小亲自抚育我们，为的就是能掌控绝对的亲情，三弟与我感情深厚，我将皇位禅让给他，完全有可行性。”龙亦正不想将太后的情绪逼得太紧，语调稍慢，“当然，大王兄算是个意外。”

“你父皇情深义重，他一生只有哀家一个女人，身为君王谁能如他一般？”太后心中百苦难咽，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哀家之所以没随他而去，当然是放心不下你们，此番万万不妥，除非哀家死了，不然你等休想冒此风险！”

“悠然是朕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她的病很严重，”龙亦正说着，眼眶一热，双眸盈满晶亮，“即使不能治好，朕也要陪她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不喜欢这个皇宫，朕要让她的余生过得自由快乐。”

“人各有命，哀家对她的怜惜不比你少，你为了她，想冒天大之风险，你有没有想过，本亦容是没有野心的，他的能力不比当年的你差，他的身后同你一样，有着众多的支持者，你生出这番想法会令他身后的人开始出蠢蠢欲动，即使你能成功，他有心善待于你，你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忌惮你吗？”太后越说越激动，“从古至今，禅位者有几人？有没有皆大欢喜的先例？”

“朕能做出此番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朕一旦从这皇位上下来，一定不会给三弟带去任何困扰，和悠然的身份是亡故。”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手下那些人呢？他们随你出生入死，他们的身家性命你也不顾了吗？除非哀家死了，不然，你休息再动这个心思！”太后擦了擦眼泪，冷冷道，“至于自由，这种奢侈的东西，哀家都没有，你等凭什么想拥有？”

许久，见母后表情依旧严肃坚决，龙亦正深吸一口气，心中万分苦楚，知道自己先前做的准备已然是一场空了，在塘城已经安置好了宅院的应远也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