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永琪则心疼地揽过小燕子,边用袖子给她擦泪边说:“别哭了,费力气呢!一会儿哭饿了,你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不是嫌自己胖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燕子瞪他一眼,本能反驳:“你才胖了,你全家都胖!”
见永琪失笑,小燕子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全家……
不就包括了自己吗?
小燕子懊恼,其余三人笑出了声,直到乾隆清了清嗓,他们才想起这尊大佛在场呢!
不过看他们四个感情深厚,乾隆更多的是感动与感慨。
寒暄几句后,乾隆领着四个小辈进了永琪的书房,才展开了今日前来的目的。
小燕子早已听过了各种版本的“真相”,于是很淡定地吃着瓜子蜜饯,时不时喝永琪喂过来的水。
来龙去脉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紫薇、尔康和永琪还偶尔打岔提问,就说得更久了。
小燕子怕瓜子吃多了上火,又馋那点咸香,到了后半段只是用牙嗑开瓜子,再把果仁挑出来,聚齐一把便兴致勃勃地投喂给永琪。
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落在乾隆眼里,只觉得越发心疼与怜爱。
乾隆还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将小燕子新挑出来的一碗瓜子仁给顺走,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案前坐下,自顾自地吃起来。
永琪正低头看卷宗,紫薇和尔康正沉思,小燕子苦无证人,只好默默地撅了撅嘴,收回手坐好。
她好像,吃得有点饱了。
嗯,也有点想睡觉。
虽然一直在吃东西,但她也不是没留心对话,在听到乾隆那句“先斩后奏”时,就猜到她爹又是被人给陷害的。
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但永琪考虑的比她多,消化了事情经过后,严肃地提出了要去杭州搜查人证、物证,为方家翻案一事。
毕竟,光是眼前的口供与线索,只能说明乾隆没有下那一道“斩立决”,不足以洗脱小燕子和箫剑的“罪臣之后”身份。
这个隐患,太大了!
乾隆有些恨铁不成钢,真想把手中的瓜子仁砸在永琪身上。
这才几天,他找来纪晓岚、傅恒、鄂敏、福伦等心腹,捉紧调查方得出了眼前最有利的结论。
永琪居然还想亲自去杭州调查?
不怕花上一年半载,最后查出自己的岳父是罪有应得吗?!
乾隆咬了咬牙,蹙眉道:“你怎么这么实心眼!朕说了误判就是误判,当年的审案官员马大人早已告老还乡,前几年病逝了,再查下去也是死无对证。何况有朕给方家撑腰翻案,还需要什么证据?”
“永琪啊,做人要懂得变通,懂得适可而止。你这样,叫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乾隆忽然感慨,永琪吓了一跳,站了起来脱口而出说:“交给我?我没想要啊!”
他看向紫薇和尔康,着急地问:“你们看我,像是适合掌管江山的人吗?”
紫薇和尔康对视一眼,再偷瞄没任何反应的乾隆,最终决定跟从内心,一起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仁民爱物,心地宽容,能文能武,又亲近百姓,知道民生疾苦……确实适合!”
紫薇一脸真诚。
“你没想要这江山,我不为你可惜,我为天下苍生可惜!”
尔康掷地有声。
“我还真是谢谢你们抬举!”
永琪翻了个白眼。
“行了!你们当朕不在场呢!”
乾隆及时打岔。
一个两个在他面前公然讨论起江山,真以为他不忌讳是不是!
可他虽忌讳,却气笑了,是那种发自肺腑,舒畅开怀的笑,也就暂不计较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任谁都清楚乾隆想要来个既往不咎,通过让方家翻身,彻底斩断隐忧。
这也是最快速能让太后放了箫剑的法子,乾隆又与永琪和尔康商议了些细节,就准备回御书房让人拟圣旨定案了。
“皇阿玛,等一等!”
永琪忽道:“关于老佛爷设了一场‘鸿门宴’,囚禁我们,还一一击破的事情,我认为有蹊跷。老佛爷对待小辈最是心慈,也分明知道我和小燕子情比金坚,我们六个情深义重,就算偶然得知身世,大不了开诚布公,讨要说法。那是老佛爷,是我们的亲祖母,她有什么不能直接办的,需要给我们下圈套呢?”
乾隆来了兴致,挑眉道:“哦?接着说。”
永琪扬了扬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异常冷静地分析道:“这背后必定有个‘军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赶鸭子上架,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目的。老佛爷的态度很明确,可以不计较晴儿、紫薇和尔康的知情不报,待他们一如既往,可以放了箫剑,不追究去向,条件是我非娶知画不可。”
他的眸光一沉,抬头直视乾隆,有力地说:“这很显然,‘看中’我的不是老佛爷,是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