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年轻人挥着扇子,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边,“派人去查查这是哪家的,若是属实,改天将这个丫头带来给我瞧瞧。”
属下领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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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让沈滢始终绷着神经,忽然这么一放松整个人仿佛被扎漏的气球般浑身无力。她浑浑噩噩的喝了点补药,又拿参汤和燕窝喂着,终于在赶到杭州时,算是有些效果。
和亲王长舒了口气,弯腰抱拳,“真的不是看你热闹,实在是当时还未布防严密。不求娘娘绝口不提,但求您嘴下留情,别让那俩人弄死我!”
沈滢长叹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刚听到弘昼口中报信时,她心底窃喜。皇上定是龙体无碍,前些日子的“重病缠身”不过是故意做出来麻痹对方。
可越往里走,她闻到的药味越浓。
龙床上帷幔半掩着一抹侧躺的人影,一旁永琮恭敬地守着,见她进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并未受伤后才行礼退下。
“臣妾……”
沈滢刚要行礼问安,却听到皇上平静的声音,“这里并无外人,瑾亦,你过来,让朕瞧瞧你。”
沈滢不再行礼,她径直走向床榻,踩着踏板侧坐在床沿。
皇上握紧她的手,借力坐起身。伸手揽着她的腰,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晒黑了些,也瘦了。”
做为心理年龄依旧年轻的沈滢,实在不愿接受自己晒黑的事实,她大惊失色,反复摸着脸颊,“啊?臣妾好不容易在衙门养白的肌肤啊!真的黑了吗?大鹅还能认出他娘来吗?”
皇上闻言笑出声,他似乎不太适应如此起伏的情绪波动,而后又轻咳了几声,“朕一病数月,如此憔悴不堪入目,他估计也认不出他阿爹了。”
“才没有,皇上面若清晨朝阳,月映星汉璀璨无比。”沈滢微微皱眉地看向对方,“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永远是看不透猜不透的老狐狸。”
皇上长叹,又将对方揽近了几分,“瑾亦啊……”
御前侍卫在外候着禀告,说是太医来了。
皇上松开手,揉了揉她的脸,浅笑着道:“舟车劳顿,你先去休息。令妃吓得不轻,以为你出事了。”
沈滢起身,直直地看着男人,“皇上您曾经说过要信臣妾,臣妾自然也信您。请容臣妾再问一句,圣躬安否?”
皇上迎面对上她温热的目光,缓缓开口,“朕安。”
嬿婉早已守在门外,见她出来便拉着她的手回到自己住处,又让春蝉唤太医来。
沈滢摆手,“我无事,方才听皇上说你受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如让太医来瞧瞧你?”
嬿婉摇了摇头,缓缓拿出一匕首。
“南巡前皇上交于我的,他说若是遇到什么突发危险,身边又无人时,便拿出来防身。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要让我自刎保清白,直到那日皇后要秘密处死我!”
“这匕首出自乌拉那拉氏,是当年那尔布随身携带之物。皇上不是防贼人,而是防着皇后!”
“娘娘,皇上他究竟在干什么?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会不会他也像防皇后一样,防着咱们?那咱们会不会跟如今皇后一样的结局?”
嬿婉脸色苍白,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