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思索一番,而后问道:“全德,你们与和亲王有特殊传递消息的法子吗?此次南巡他是否也在其中?”
全德了然,很快便退下。
接下来的两三日,天气不太好,多数时间下雨,大大影响了脚程。好在沿途只是几场规模极小的刺杀,并无人伤亡。
快要走出山东境内时,一场蓄谋已久,计划周详与险恶的刺杀悄然而至,在漆黑夜色中射出一支尖锐的箭。
数千名被吞服毒药的黑衣杀手,催发着脑中不断循环下达的命令,趁着深夜悄然将他们一行人围攻。
这次的场景很熟悉,以至于沈滢在之后的好几夜都惊魂未定地从梦中惊醒,哪怕身边的男人一再宽慰,她都冷汗涔涔。
与那次声势浩大的行刺案一样,对方最开始使用的是车轮战。他们一波一波地冲上来,仿佛不会停歇似的。
沈滢与几个孩子躲在盾牌后,看着身边一个一个倒下的背影,她身体在发颤。胸前的印章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滑动,触及的皮肤有些发痒。
她伸手握紧这块羊脂玉,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如此相似且不顾后果的行刺,对方显然肯定其中有永琮。安吉波桑在杭州,那这边运筹划策的便只有罗辰了!
白莲教众人战斗力稍弱,这样下去定然没有活路!
沈滢微微皱眉,她找出了一个扩音器,类似于现代的喇叭。她让孩子们离开些,然后找了个缝隙,大声喊道:
“罗辰,我知道你在这些人的后面。你并不想杀死七阿哥,所以我们各退一步,你停手,我交人!”
她又将这番话说了两遍,一开始对面并未有动静,只是不再使用弓弩了。王聪儿以为她要交出几个孩子,便看向沈滢,思索如何跟那几个孩子提这件事。
沈滢摇了摇头,她只静静地看着盾牌缝隙外的情形。果然停了几秒,对方又开始使用弓弩,且攻击更猛了。
如此恼羞成怒,看来确实是罗辰!
她顿了顿,继续握紧手中的扩音器,“罗辰,我还活着并非是皇上所救,而是先生的手笔。你确定不想知道事情真相,继续被人蒙在鼓里吗?他如今在杭州,一旦事成便可手握天下权柄,可你在这里能得到什么?”
“你仔细想想,能将你派去的人不露痕迹的灭口,事后又不追究,除了他还能是谁?你不会以为光凭我一人,便能取得白莲教这些人的信任吧!”
沈滢平复着跳动的心脏,努力将自己包裹成平静叙述情节的局外人。她知道罗辰急躁脑袋空空,也清楚对方想拿着永琮的命与安吉波桑换取利益。
“其实早在他入宫开始,我便为他做事。那次爆炸局不过是他觉得你行事鲁莽差点暴露宫中的痕迹,便要我从中阻拦。你仔细想想,我一介女流,哪里会知道那么多?若非有人告知,我如何猜的出!”
沈滢继续循循善诱,她等了片刻,外面的弓弩终于停了。顺着缝隙看向外边,先前进攻的杀手也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
她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随后外面响起雌雄莫辨的声音,沉闷又诡异,“你跟七阿哥主动走出来,我便信了你的话。既然都是一路人,我自然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