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任何可能的决斗以及车轮战。
将建立在别人的支点拔下。前方不会再有人,身后……也是。
其实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只是自欺欺人是最不需要负责的选择罢了。
那个上头看来刺手的存在消磨了自己的棱角,成了最顺手的刀。
可是,钝刀砍人更痛啊……
未来发展的道路不是仅凭当下就能望得全貌的,但只要坚持走下去,总能看到未来的一角。
因此,当下的每一步都为未来奠定了基础。
回到客厅时,姜与乐已经窝在沙发睡着了,可太阳落下,那儿已经没了阳光,连落日的余晖都显得冰冷。
二人默契的没再提刚刚的话题,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伴着浅浅的呼吸声一同睡去。
当年在洞窟之上曾保持的野心,这些年下来也不知失踪,实际上,姜与乐留下的也只有脑内那摸不清的执念。
星星拥着月亮在亲昵的交谈,夏虫浅鸣低唱,漫过夜的窗帘。
可大海的夜总是纷扰的,本该随着夜一块入眠的人却睁开了那双清醒而明亮的眼眸。
大脑随着视觉画面的信息使头脑变得清明。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看来他们已经睡沉了。
在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没有发现的角落,淡淡的光芒被撤下。
轻轻挪动脚步,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她走上了二楼。
萨卡斯基书房内,一只散发着微光的灵猫探着脑袋东钻钻,西瞧瞧。透过木桌,钻进保险箱,一阵摸索后,垂着个脑袋蹭了蹭姜与乐的裤管。
喵——————
“辛苦了。”
果然啊,什么都没有。
……
“萨卡斯基那家伙是不会将文件带回家的哟~”
本该沉沉睡去的波鲁萨利诺此刻却姿态随意的倚在门口,明明没穿着制服但搭在肩上的衣袍却透露着准大将的威严。
看着诡异的气氛,灵猫歪歪脑袋瞄了眼波鲁萨利诺,然后直接跃跳到对方的肩膀自顾自的开始了打呼。
本想碰碰运气,果然不能抱着侥幸的态度啊。
“怎么发觉的?”
幻梦阵,能给人最舒适的环境和最平稳的曲调,在潜意识里将人拖入梦境,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却能令睡着的人无法轻易自主苏醒。
唯一的局限性就是当事人必须保持绝对松懈的状态。
波鲁萨利诺负手而立,一双暗眸幽暗深邃,像是被云层遮掩的上弦月。
“因为,这次的你,睡得很沉……”
与他褶皱的外表不同,波鲁萨利诺的内心格外细腻,只是一些细微的小变化,也能被他洞察。
“……”
“自从审判庭那件事之后……你从未在我们面前睡着过。”
因为一旦入眠,吉特和扶桑的脸就会在梦魇里反复出现。
当时,她明明已经抓到对方的手了,明明只差一点了。
“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这只是在为难自己。”波鲁萨利诺没有靠近,两人隔着书桌遥遥相望。“姜与乐,忘记吧,忘记掉过去,向前看。”
那条路的尽头是悬在地平线的夕阳,可能是阳光的余晖,也可能是漫长的黑夜。
她在海军经历过发光,烂漫,平淡,琐碎。拥有过热血,友情,荣耀,这些她其实都记得很清楚。
没法否认,这儿成了她第二个家。正如萨卡斯基所愿,她做不到伤害这儿。
可错的哪怕增加太多修饰依旧是错的。
其实那夜不堪称诀别,因为无诀而别,无疾而终。
姜与乐没有回答波鲁萨利诺的忠告,只是盯着那只朝波鲁撒娇的灵猫看了很久,直至它的灵气消散成点点星波,带走所有光亮,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是啊,得向前看。”
然后,她笑了。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
直至多年后的某个深夜,早已升为大将,掌管整个海军科学部的黄猿带着整身酒气回家。摸黑回到卧室二楼被那小山似的过期伴手礼绊倒时,才猛的惊觉。
那晚,听到的那极其压抑的声音,他原以为是姜与乐释怀的笑声。
直至欲眠又不得眠的今日,他才恍惚的明白,那是对方怕被听见,又怕被听不见的告别。
波鲁萨利诺跌跌撞撞的爬起,重新将自己摔进床铺,连洗都懒得洗。
半晌,同样压抑的哽咽与记忆中的声响重合,化在被窝里,消失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