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忠于大明,忠于皇上。”那军士道。
“怎么证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发我们的哨长。”
“告发他什么?”
“前两天我们队的队长的老婆来卫所,我们哨长跟我们队长的老婆通奸,我亲眼在山口上看见的他们在外面打野战,那个野战打的,根本就不顾天冷。”
王政听而不闻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有了。”
“下一个。”
见王政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军士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两柱香,帐篷外传来一阵声音:“百户大人是否方便?可否进来给两位大人添茶?”
“请进。”刘勉道。
进来的是刚刚的那名总长。只见那名总长端着一个茶壶,低心下气地给桌子上的两个茶杯倒了七分满,然后退着出去。
待帐篷门帘放下,刘勉喊道:“下一个。”
这时进来一名年壮的军士,王政喝了口茶水,冷冰冰道:“坐。”旁边的刘勉也打了个哈欠。
那名军士唯唯应命地坐下。
“锦衣卫的选拔标准。”王政无动于衷道。
“忠于大明,忠于皇上。”那名军士神态照样的紧张。
“怎么证明你的忠心?”王政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要告发一人。”
“谁?”
“燕王,朱棣。”
听到这儿,王政仿佛从梦中惊醒,打起精神来,朝着旁边站着的刘勉道:“把登记册拿过来。”
刘勉便从怀里面掏出登记册,面容严肃地递给王政。王政接过登记册,将桌子上的毛笔粘了粘墨水问那军士道:“你的姓名、住址及亲族成员的姓名、住址。”
“吕仲春,家住北平东城吕家村;父亲吕广财和母亲谢宝妹都在北平东城吕家村。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哥哥吕国飞,妹妹吕世珍、吕秋艳。妹妹还没嫁人跟着父母生活在北平东城吕家村;哥哥已成婚,老婆叫柴阿娇,两人生了一个孩子,今年两岁,叫吕麻料,都住在父母家的旁边。”
王政边记边道:“你既无后,便从你祖父算起。”
那军士便继续道:“祖父吕建新与祖母岳月娟已故。大伯吕本明,大婶蒋明园,家住德州武城,生有一子一女;大儿吕进伟,也在德州武城,已婚,妻为严印,生有两子:吕乐明七岁,吕新五岁;小女吕惠远嫁蒙古,土默特左旗,夫为闫傅德辉,生有一子一女:闫傅罗莎雅娟六岁,闫傅零集屏四岁。小姑吕三梅,嫁于承德隆化,姨父白家全,生有两子一女:白良滨十五岁,白世杰十二岁,白光凤九岁,均未婚。”
“母族。”
“外祖父谢继权已故,外祖母曹丽君在三河谢庄。小舅谢家建也在三河谢庄,已婚,妻为聂云清,未生育。”
记完后,王政慎重其事道:“你要想清楚,你所告发的是燕王,若是诬陷,将株连三族。”
那军士惊恐失色却又强做镇定道:“我知道,我所说的都有依据。自洪武十三年燕王就藩北平以来,频频来到北平卫所,进行相关视察。当我成为哨长之后,有机会参与一些重要会议,竟被要求效忠燕王。北平卫所自哨长以上,均被要求表态:非燕王不立。”
王政记下这些,拿笔的手居然有点发颤。
待王政记完后,便对那军士道:“你回去吧,如果你所言属实,则将录用,若是诬告,则将诛杀。”
“是。”那军士擦了擦脸上的汗便起身出去了。
见帐篷门帘已被放下,王政转过头对旁边的刘勉道:“这个人可真猛,居然敢直接告发燕王。”
刘勉问道:“那这记的东西?”
王政将刚刚写下的那一页撕下道:“这本登记册上东西,就是我们今年要完成的任务量,但是谁敢得罪燕王?或者说谁敢来北平查燕王的不是?除非皇上直接给指挥使下令,否则凭我们这区区的百户,怎敢直接巡查燕王?”
刘勉这才知道,原来一年前自己告发蓝玉,在蓝玉案里面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所谓的蓝玉案,明面上是锦衣卫揭发,实际上都是皇上一手下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