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爸刘妈不敢相信自己这儿子居然成了皇上的人了,那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刘勉这时便从怀里掏出那块铁牌,递给刘爸刘妈。刘爸刘妈接过那牌子,摸了半天,问道:“就这个牌子?锦衣卫那一身行头呢?”
刘勉回道:“我这不是去领嘛,这次回来看望你们,以后就不知何年何月再回来了。”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在桌子上道:“这是我在卫所这一年领到的军饷,您们拿着该买啥买啥,平时吃好点、穿好点,等我到了南京领了俸禄,到时候再寄过来。”
“这十两银子我们都不缺,卫所里辛苦,到了锦衣卫也不容易,你就自个留着,不用管我们两个。”刘妈道。
“娘,您放心。在卫所里有军粮,平时都用不上银子,您不用担心我省着不花。锦衣卫的俸禄肯定比卫所军饷高,这您就更不用担心了。”见刘妈不拿,刘勉直接将那银锭塞在刘妈手上道:“娘,您就收下吧,不管怎样都是儿子的一片心意。”
刘妈接住银锭,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崽崽长大了,崽崽长大了。”
刘爸在旁边道:“啥也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下午让你娘好好给你做顿饭再走。”
刘爸刘妈说着给刘勉做顿饭,却是摆了场酒席:请了左邻右舍、村里村外,祝贺刘勉成为锦衣卫百户。
盐源县邻县的知县们听闻,竟也相继来祝贺。刘勉受宠若惊,怎知百户是正六品官职:还是没有见识。
定远知县高斗南还特意送了份大礼,这让刘爸刘妈甚是感激涕零。高斗南道:“刘勉是给我们这小地方长脸了,前途不可限量。”
夜深了,寂静的夜里下着绵绵的雨却没有雷电。那雨或击打在屋檐上,或击打在屋项的茅草上;风吹过树叶,或吹过旗杆,像是摇篮曲,催着人们入睡。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这梦幻般的收晚安然地睡着。
在这梦幻般的环境中,有户人家依然亮着烛光,那光亮在稍有凉意的晚春夜晚,显得格外明亮温馨。在那点着蜡烛的房间中,刘妈正给她的爱子铺床,旁边的刘勉则收拾着今天卸下来的东西。
刘妈边铺床边伤心道:“你这么小就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事情,多危险,要是能在家陪陪我就好了,至少安全些,能看见你,心里就安心很多。你离家的日子,我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外面打仗,别人说谁谁死了,我每次都吓的要死,生怕有你。”
刘勉听了,随口应了一声,“娘,我已经不小了,都十六了也该干点什么事吧。整天待在家,像个娘们一样。我以前不是说过吗,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在外面闯荡,怎能算一条汉子。再说了,现在天下并不太平,我堂堂七尺男儿理应保家卫国。”
刘妈听了,继续道:“你也知道你十六了?隔壁家常老三的儿子就只比你大一年,孙子都两岁了。他还每天到这来炫耀,我看着就来气。你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咱刘家的香火可别到你这给断了。”
刘勉听了,应答道:“不就是生个孙子吗?至于吗?等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上一堆的媳妇儿回来,给您生下几十个孙子,围着你团团转可以吧?”
“你就知道吹牛。”刘妈笑着,有点无奈,又有点高兴,继续道:“床铺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随即就离开了。
曙光初露,早春的清晨总是那么的宁静,空旷道路的两旁,屋门紧闭,睡梦中的人们还未醒来。只有小鸟鸣叫,微风徐来。刘妈早早起来,备好了早饭、干粮和行装,只为给未留多久又要离开的儿子一个轻松的告别。
简陋的木门前,刘妈握着刘勉的手似言又无语,最后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刘勉:“嗯。”了一声,骑上了马,便离开了柏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