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重天冷笑道:“陈大人口口声声说他有罪,请问罪证何在?”
陈天闻气急道:“身为武官,不听调令擅自行动,其罪一也。打草惊蛇,逼得帝国铁鸦焚城,其罪二也。这两件罪状证据确凿,侯爷还要强词夺理吗?”
话音刚落,岳重天还未开口,一旁倒先传来一阵笑声,只见郑国公在一旁的席位上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把脚都摆到了桌子上了。
陈天闻脸色难看,但碍于对方身份不好发作,压着怒火问道:“郑国公为何发笑?是下官有何处说得不对吗?”
只见青年模样的郑国公擦了擦眼睛,笑道:“原本我都要听得睡着了,陈大人刚才说的那两条罪状都把我逗醒了。这第一条罪嘛,身为捕快擅离京城,确实不对,理应被罚一年俸禄。但这第二条罪,我就不懂了,这帝国铁鸦难道不是因为商会财产被清玄署截获,觉得大势已去,才放火烧城的吗?按你的说法,泰城被烧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为朝廷追回大批财宝的清玄署才对呀!”
此言一出,在场的清玄署官员一齐目光不善地看着陈天闻,首辅一脉官员一向主张打压清玄署,这陈天闻便是其中的最为强硬的。
陈天闻一阵头大,连忙说道:“郑国公请慎言!下官从未否认过清玄署的功劳!虽然铁鸦撤退是大势所趋,但若不是凡意在泰城与铁鸦接连交手,也不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焚烧泰城!”
“笑话!凡意作为大越武者,见到神机帝国的走狗自然是要赶尽杀绝,何错之有?敢问陈大人,你是否可以保证,若是这铁鸦安然离去,就一定不会放火焚城呢?”
月岚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案而起,质问陈天闻。
陈天闻哑口无言,他心里很清楚,就算凡意没有出现,铁鸦见到事情败露,十有八九也会毁了泰城。
“好了,这项凡意擅离职守,革除官职便是,至于其他罪状,一概不论了。”
另一侧的席位上,一直默默品茶的萧首辅终于开口了。
见到自己的恩师开口,陈天闻自然不再有意见。而清玄署这边也欣然接受,所谓革除官职,凡意本来就没有正式的官职,只是一个无品无级的玄衣卫辅卫和一个编外的捕快罢了。
萧进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路过岳重天身边时突然开口道:“之前在朝堂之上,紫衣侯信誓旦旦的说已经将凡意废了,现在看来怕不是在欺君呐。”
岳重天脸色不变,淡然道:“师父自然不会欺君,应该是凡意这小子天赋异禀,自己重新修炼的吧。”
萧进摇头离去,低声笑道:“哈哈……好一个天赋异禀呐……”
关于凡意的判决已有定论,但按照陈天闻的意思,凡意还需要在刑部多待一段时间,部分案情还要他来作证。清玄署对此也没有意见。
凡意盘膝坐在刑部大牢里,感受着自己内劲的流淌,心中黯然,自己这次的突破,是用木河的命换来的。
当日在泰城,凡意情急之下使出飞星箭术,武学境界一跃突破到了七品,已经可以做到内劲离体。
此刻在他的体内山河中,天空之中星光闪烁,地面上的河道已经拓宽了几分,林崇的内劲依然凝固不动,在其一旁,凡意自身的内劲正在缓缓流淌,虽然总量不多,但韧性极强。
不过凡意还是有几分担忧,林崇的内劲始终占据着自身经脉,日后境界该如何晋升呢?
这时,他突然听到牢房外有脚步声传来,走近一看,原来是玄衣卫百户胡成海。
胡成海见到凡意,笑道:“你小子命大,这次逃过一劫,下次可不敢再这么恣意妄为了。”
凡意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中年汉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轻声道:“多谢胡大哥,我知道了。”
胡成海突然低声问道:“你之前和郑国公打过交道吗?”
凡意一头雾水,答道:“没有,我之前只有远远的见过他一面。”
胡成海纳闷道:“那就奇怪了,既然素不相识,他今日为何要替你说话呢?我和你说,你以后不要和郑国公有太多来往,此人整天不务正业,好大喜功,时常惹出不小的麻烦。”
凡意回想起那日的擂台,好奇道:“这个郑国公到底是什么人,是祖上庇荫的世袭侯爵吗?”
胡成海笑道:“说到这个人,大概整个大越的男子都会心生嫉妒,因为他娶了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女儿,是普天之下最幸运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