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美自认为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要想查清江肆钰和夫人之间的问题,也只能先熬过这罚跪一关。
天公不作美,这会儿烈日高照,陈宣美那本来就黢黑的皮肤被晒的颜色又深一个度。
这副身体虽然幼小,皮肤却已经被自己糟践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迷迷瞪瞪跪了不知道多久,陈宣美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只能双手撑着地板勉强维持身形。
大概是真的太热了,水牛很快也躲进了书房里去。
这时候门外鬼鬼祟祟一直探头的婆子才蹑手蹑脚的跑进了院子。
“喜鹊姑娘,夫人知道你受苦了,这是夫人吩咐我老婆子给你送来的药膏,晚上敷在膝盖上,年纪轻轻可别留疤了。”
竟然是夫人的人。
陈宣美迷糊的神志猛的回神。
“夫人?那夫人可知道,奴婢这是无妄之灾啊......”
那婆子面露难色,“夫人如何不知,只是少爷自小脾气刁钻古怪的,夫人也无可奈何。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夫人自然心疼你的,只是往后能不能荣华富贵,还得看姑娘你自己的造化。”
那婆子将瓷瓶塞进陈宣美怀里,说着就起身要走。
陈宣美却连忙抬手抓住了婆子的衣袖,“奴婢已经跪了许久,实在撑不住了......”
“嘘!”那婆子慌张的往书房望去,同时将自己的衣袖挣脱出来,“夫人对你寄予厚望,只要你能留在少爷身边,夫人定会好生待你!”
那婆子一溜烟就没了影子,陈宣美却迅速的收起了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来这夫人面上慈悲,实际上是想把自己当做安插在江肆钰身边的棋子,这话里话外的暗示,就是想让陈宣美能尽力留下。
只是这夫人到底是何居心,却还不能得知。
烈日下陈宣美的脑袋沉的很,又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还是倒下了。
只是没多久,一盆冷水便浇了她个透心凉。
陈宣美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却没力气在爬起来了。
就见面前水牛端着木盆,贱兮兮的说道,“喜鹊姑娘怕是中了暑气,少爷特意吩咐我给姑娘降暑呢。”
“你......”陈宣美气得差点喘不上气。
水牛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姑娘既然有了力气,还请把剩下的半个时辰跪完。”
烈日灼心,陈宣美在没力气起身。
水牛不耐烦的催促着,“姑娘莫不是想违逆少爷的命令?”
说着又伸腿踢了踢陈宣美的手背,奈何陈宣美现在只觉得头昏脑胀,还有些犯恶心。
铁定是中暑无疑了。
水牛见她眼神迷离,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眼珠子转了一圈,只得回头跑向了书房。
书房中,江肆钰正用刻刀雕刻着木偶的衣裙。
水牛进来说道,“少爷,喜鹊中暑了,在跪下去不会出人命吧?”
江肆钰眼睛都没抬一下,沉默半晌,方才开口。
“跪不了,就让她在院里躺着,时候到了在把她抬回房中。”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