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白阳笃定了问题原因所在——即李寡妇余念未散,灵魂不肯堕入轮回。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李寡妇是怎么死的?
不是吊死的,难不成是自然死亡?
走出房屋,白阳打算寻访一下各位邻里,看看李寡妇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进而对症下药。
如果无法将她执念彻底清除,即便斩了这具尸体,她的灵魂可能会附在乱葬岗某一具新鲜的尸体上,成为一具执念更深的画皮鬼。
画皮鬼的处理难度可远远高于当下行尸的处理难度。
“王婶,今晚我可能要深入调查一番。”白阳平静安排道:“今夜可能要麻烦几位邻居汉子守夜站岗,以防出现意外。”
“道长,小女娃子已经没有哭了,邪物应该已经被驱散了吧?”王婶有些不解道。
白阳摇摇头,附耳小声解释道:“王婶,这件事你切记不能与任何人说……李寡妇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王婶吓得一哆嗦,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碍于白阳道长的身份,她还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待王婶脸色稍稍变得正常些,才喃喃道:“可……好好一个妹子怎么就死了哦,可怜那女娃子,诶……道长那这可怎么办呐?”
白阳语重心长吩咐道:“王婶,这件事能不能顺利解决,就在今晚,现在太阳快下山了,您快去叫邻里几个汉子今夜在这轮值站岗。”
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对除鬼这件事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只能今晚熬个夜,恶补一番相关知识。并且夜里阴气重,也不是除鬼魂的好时机。
趁着夜幕尚未完全降临的这段时间,白阳高效率的走访了附近几位邻居。对李寡妇一家情况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
原来李寡妇本是隔壁郡城的普通农家女子,因面容姣好,性格贤惠,最终嫁给了牛波镇的李相公。李相公品相端正,以经商为生,是个外地人。在娶了李寡妇后,便在小镇安家落户。
小两口成婚至今如此已有三年,十分恩爱,对待邻居也十分和善。
早在成婚的第一年,二人就有爱情的结晶,生了一个男娃娃,但不知怎的,就给夭折了。
所幸上天庇佑,在第二年,李寡妇就又怀上了身孕。
可福祸相依,好事来了,坏事也接着跟来了。
在李寡妇怀胎四个月时,李相公收到他父亲的信件,要运送一批货物到中部庆州老家,也顺便去看望一年未见的爹娘。
孝心如此,李寡妇并没多挽留,在出发前还给李相公在庙里求了平安符,以保一路平安。
李相公的死讯,在李寡妇分娩的前一个月传来。
巷坊邻里一合计,等李寡妇把孩子生出来再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否则怕她想不开。也暗中约定在这些日子多照看照看李寡妇。
但邻居们不知道的是,李寡妇已经得知丈夫死去的消息。
邻居们更不知道的是,在李相公离家远行后,混迹街头的泼皮,常常偷摸到李寡妇家中,强迫她一个有身孕的弱女子行不轨之事。
待第一个邻居听见那泼皮辱骂李寡妇的时候,已经是孩子快生出来的时候了。于是邻居几个汉子把两个泼皮痛打一顿,才让泼皮收敛了些。
最重要的一则消息是,有人最后一次看到李寡妇出门是七天前,去了镇上的百药坊。
白阳不假思索,立马赶到百药坊。
薄夜微凉,月明星稀。
药坊的年轻郎中坐在店铺外饶有兴致的赏着月色,哼着小曲,端得是一派悠闲自得。
“您好。”白阳礼貌问候后,直接切入主题道:“请问您认识李寡妇吗?”
“不晓得啊,怎么了?”年轻郎中真诚答道。
“那李相公您认识吗?”白阳耐心问道。
“晓得,年轻有为的李相公,不仅事业有成,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婆娘。”郎中语气带着羡慕说道。
“嗯,没错,就是李相公的婆娘。他是不是在几天前来你这买东西了。”
郎中歪头一想,点点头道:“对呀,不得不说,李娘子有一种清冷的美感,好像一朵白莲花一样,让我只敢远观,不敢触碰哦。”
“那她买了什么?”白阳问道。
“这是能说的吗?”郎中本来无意道出,可见白阳双眼凌厉,说道:“她买了乌头,我怀疑是不是李相公在那方面不够强烈,满足不了…”
“打住。”白阳大概知道乌头其中的一样功效了,追问道:“还请你把乌头所有效果告诉我,谢谢。”
郎中伸出手指,一个接着一个道出:“回阳、逐冷、祛风湿……而且它有毒,也被称为五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