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就说出他的心思,无论他打着什么样的算计,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别人的故事,与她何干。
再次被戳穿意图,阜陵王已不像最初面有讪色了。江琪是一个只会直来直去的人。这样的人,好对付。
“阁下,请留步。”他唤住要离去的她,几分小心翼翼,“三日后我想请阁下游湖,阁下可否一来?”
“好。”轻轻一字,人倏忽不见了,轻功练至如此境界,难得。
阜陵王定在当场,还在回味她的应承。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不加思索就满口应承下来?他可是准备了一大篇说辞呢。他暗暗的笑了,这个女子,有趣。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此人为情所困时是何样的反应。
阜陵王私会江琪的消息经由道气盟的探子传到了溧阳王耳中。
“殿下,阜陵王是看中了她手里的筹码,有心勾引。”息风道人提醒,“殿下何不与他一争?”
“不争!能被老九几句话就勾了魂的女人不值得本王一争。本王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像江楠一样无脑!”
“殿下还在忌恨上次被袭之事?”
溧阳王哼一声,才不愿承认。
那一夜,刺客携着阴骇之气,形如魑魅的潜入了府邸,不给他一丝反应的机会,就袭击了他。他昏沉沉的躺在地上,感觉到刺客就在头顶,颈上木木的痛感,有凉凉的冰丝一样的东西勒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打算割下他的脑袋。
他以为死不过一息之间,没想到竟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才知不是他一人遭殃,内宫、齐王驿馆也闹得鸡飞狗跳的。这刺客摆明了就是在威吓嘲弄他们。
“殿下,她的身份已经明朗,陛下已经认可了,我们何不表示交好,得了她的助翼?”
“江琪三番几次太过狂妄,让她在老九那里栽栽跟头,我们再交好不迟。”
大威四十二年的秋天,天象异常。几乎是一夜之间,严寒来临,瑞安城较往年提前一个月入冬。
钦天监奉旨观天,回禀天有不测,有大寒将至。此番天降异象,是为大凶之兆,恐怕江山将有祸事。
庆历帝不悦,以“妖言惑众”之由罢了钦天监监正的官,心里的疙瘩却越结越深。
对阜陵王而言,不管天象如何,他与江琪约定的游湖照旧。
镜光湖上,秋色未去冬先来,水光潋滟已觉寒。慢悠悠的华桨搅乱了水面,一层层波光泛着冷瑟。
华美楼船破水而来,船上是阜陵王、江琪、禁言、禁笑及其他仆从。
今日,禁言、禁笑心里打定主意,要看看这阜陵王想打什么算盘,便随着江琪一起来游湖。
一见阜陵王时,禁言便像忘却了之前的交手,大喇喇的说:“今日我和姐姐很无聊,所以蹭着主人的光一起游湖,麻烦你好好招待了。”
说完,也不管主人家是什么反应,拉着禁笑入了席,姐妹二人或坐或倚,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分明不把阜陵王放在眼里。
阜陵王早就料到有人会来打搅,也不在意,说:“这酒席正是为二位姑娘备下的,慢用。”
他引了江琪去水晶帘里的另一处隔间。暖炉温酒,金盏烹食,好不温香快意。
他们二人相对而坐,话语不多,淡淡的向对方举杯,在恬淡的氛围中浅饮慢酌。
看向船外,水上笼着寒烟,阴沉沉的像要下雨。
阜陵王说了一句:“今年天象怪得很,还未立冬,冬天倒先来了,冷得出奇。只盼这阴天能持续到立冬,今年便可有个暖冬了。”
嗯?江琪以目发问,不解他意。
“俗话说立冬晴,一冬凌立冬阴,一冬温,只要立冬那日是阴天,今年冬天便暖。反之,若是晴天,冬天便冷。钦天监夜观天象,说未来多日也会见阴,此象或许预示着今年冬暖。”阜陵王耐心解释。
“哦。”她才不信这些东西。“世事尚且无常,冷暖怎可定论。钦天监若是说得准,那冬天早来了一个月,作何解释?”
阜陵王哑然失笑:“我父皇也是这般问的,钦天监的老监正说是天象异常,有星入侵紫微星,恐怕天下将有大祸来临。阁下以为这大祸之说可有依据?”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睛颇有深意的盯着江琪,似乎这大祸与她有关。
江琪回视他。“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他收起试探的目光。“我对阁下的生平来历很好奇,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
“阁下以前居于何处?”
“四海漂泊,无有定所。”
“阁下可有亲人?”
“孤家寡人,无亲无挂碍。”
“阁下是第一次来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