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蝶衣问道。
“主母,都清理干净了,您可以出来了。”门外道。
蝶衣答应一声,拉开大门,鹰卫躬身立在两侧。
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绳索缚身的尤世通,梁帝,太子,盖贵妃等人。
林曦走过来,对蝶衣伸出手,说道:“走吧。”
蝶衣微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紧紧攥一下,说道:“等一等,我让她们出来。”
蝶衣将大门完全打开,朗声道:“妹妹们,你们安全了,都出来吧。”
几位女孩胆怯的往外面看看,确实没有打斗的声音了,才紧紧挨着,相互扶持着往外走。
蝶衣鼻头一酸,泪盈满眼眶。
你纯净如水,社会却是大染缸。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死亡。
女孩们看到地上绑着的梁帝等人,情绪崩溃,尽情的大哭起来。
蝶衣柔声道:“妹妹们,你们想怎么处置皇帝?”
地上的梁帝啐了一口,阴恻恻的开口:“楚”刚说了第一个字,就被鹰卫甩了一巴掌。
蝶衣制止鹰卫道:“别,别打死他,我要他好好活着。”
她转而对众女孩说道:“活着有时候比死更可怕,不如我们让这位皇帝老儿尝尝活着的滋味吧。”
只听蝶衣对梁帝说道:“老儿,万人之上的皇位你不知珍惜,玩弄人命,鱼肉百姓,今日就要你尝尝跌落尘埃的滋味!”
“鹰卫,扒掉他的衣服,装在笼子里,游街示众!”蝶衣说道。
林曦笑说:“蝶儿,你的脑袋到底都装些什么?!这么折磨人的法子都想的到?”
王玲儿又一次惊讶了,这楚蝶衣真是令人惊骇啊。
众女孩忽然翻身跪地,朝蝶衣拜起来!
蝶衣忙把她们都扶起来,柔声安慰:“没事了,回家以后,正正常常做人,正正常常做事,我们行的正,坐的直,不惧人言,不畏人语,都好好活着,才不枉父母养育之恩!”
对良善之人,如春如夏,温暖呵护对恶人坏人,如霜如冬,嫉之如仇。
好一个楚蝶衣!
林曦安排人备了马车,将女孩们一一送回各自家中。
他牵起蝶衣的手,一起迈步,穿过重重宫宇,往宫外走去。
迈出宫门,蝶衣回头望去,曾经的梁宮内响起隆隆号角,嘹亮的三鞭声后,大周的大旗插上了宫门楼!这里,是大周的天下了,是林曦的天下!
转过身来,蝶衣默然半晌。
林曦柔声问道:“怎么了,蝶儿?”
蝶衣抬头望着他,他永远那么淡然沉定,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改朝换代,万里江山唾手可得,好像这些都不能使他情绪形于色,动于形。
“没事,就是有些小激动。军中现在如何?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蝶衣说道。
“好。”林曦微笑说道。他不会像蝶衣一样,行于色,感于怀,他想的更多的是战后的事,更多具体的事,更理性。
王宇府上。
王夫人忐忑不安,她不停向管家打听街面上的情况。王宇不听她的话,又去军营了。打没打起来啊?
她在正厅内焦急等待,忽见管家欢喜的跑过来,说道:“夫人,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
王夫人喜出望外!夺步而出,正迎上跑进来的王玲儿。
“娘!”
“哎!”王夫人哭着把王玲儿紧紧抱住!
“玲儿,你怎么出来的?”王夫人问道。
王玲儿面带羞涩,说道:“是大周的一个年轻的将军。”
年轻的将军?是他,是那个年轻人,他果然把玲儿救出来了!
“爹呢?”王玲儿问道。
“那位年轻的将军要你爹不要打仗,你爹不听,又去军营了!”王夫人没好气说道。
“什么?!不可以,爹不可以和他开战!”王玲儿忽然高声喊道,面色焦急。
王夫人见女儿面色酡红,隐有羞意,再想想那个年轻人,心中了然,那样的郎君,确实万里挑一,女儿看中他,也不意外!
“娘,得想办法,有没有办法阻止爹呢?”王玲儿摇晃着王夫人胳膊说道。
“好好好,娘来想办法,娘来想办法……”
正说着,府内下人们一阵骚动,几个丫鬟小厮往门房跑去,边跑边说:“快,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管家”王夫人唤道。
“夫人。”
“外头发生什么事?”王夫人问道。
管家龇牙笑着说:“正要跟夫人禀告此事,皇帝在外面游街呢。”
王玲儿立刻想起蝶衣说的,扒光皇帝游街的事。这个女的,还真这么干了。
王夫人奇道:“什么游街?”
管家觉得不好启齿,“夫人,不如您移步门房,亲自看看?”
待王夫人看了街上笼内的皇帝后,除了解气,还有丝悲哀。
“管家,去皇宫看看什么情况。”她说道。
不出半个时辰,管家打马回来,“夫人,皇宫的门楼上,已插上周旗了。”
王夫人喃喃道:“玲儿,听见没,大梁完了,大梁完了。”
王玲儿没有伤感,反而觉得很畅快,她催促王夫人:“娘,既如此,爹还打什么劲?您快叫他回家啊。”
王夫人怔忡片刻,说道:“管家,去联系王石他们吧。”
管家领命躬身退出去了。
王玲儿不解的看着母亲,她有些看不透自己的母亲,为何母亲此刻的神情并不似平常呢?有一些决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