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边疆动乱。
南诏国举兵进犯大祈,祁宴再次挂帅出征。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清月。
“清清,随我一块出征好不好?我一定会护住你的!”
经历了万花谷事件后,他再也不放心留清月在一个地方。哪怕自己最亲信的属下,也不敢相信。
距离一年之期,不足三月,清月怕他违背契约耍赖,自身也在筹划着,可没想到会遭逢战乱,他要出征。如此便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出逃,待他走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就是了。
“沙场刀剑无眼,我跟着不仅是个累赘,还是王爷的软肋。所以,我会好好在九王府,等王爷凯旋归来。”
不论清月说的多诚恳,祁宴都放心不下。
那张契约,始终都是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巨石,临期越近,他越恐慌,生怕哪天一眨眼,心爱之人就不见了。
如今,边疆动乱,征战在即,归期不定。不把清月带在身边,他根本就无心应敌。
“清清,若我非让你与我一同上战场呢?”
清月神情凝重,坦然将自己的心事剖开。与其拉丝扯疼的纠缠,不如就此了断。
“我若上战场,王爷一定会输的。因为王爷要战胜的将不是敌军,而是自己。”
“你我本就是露水情缘,王爷何必执着呢?不要与我说情,说爱,说悔恨,说一辈子。你我,从来都不会有一辈子。”
祁宴僵化,整个心如坠寒渊,溺的透不过气来。
这十个月的温情,夜夜同床共枕,却始终不能在她心口留下一丁点痕迹。
“清清,你早就想离开了对不对?”
“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都没有爱过,对不对?”
“哪怕我对你再好,把心剜下来捧到你面前,对你来说都不屑一顾,对不对!”
“对!”清月不敢与他对视,话已至此,再说什么好聚好散,恨过爱过都是突然。
“为什么?清月,你告诉孤,孤哪里不够好,孤为了你低三下气,背负千古骂名。而你,至始至终都不曾给过孤半点真心?为什么?孤那次真是无心的,为什么就不能给孤一次机会呢?”
祁宴的话,字字肺腑,在任何人听来,都是清月铁石心肠,无理取闹了。
然,清月的回答,如同雷击,狠狠地砸在祁宴心口上。
“我娘毕生所愿,就是期盼我,觅得真情郎,嫁作良人妻。而你,从不曾说过,要娶我为妻。”
“哪怕舒明月死,你给我的位置也不过是个夫人。而我,此生,绝不与人为妾。”
妻,多扎心的一个字啊。祁宴可以给清月天下,却唯独给不了她名分。
因为他曾在父皇临终前起过誓,不论生死,永远不休舒明月。
这是父皇给舒大将军的承诺,亦是他给父皇的承诺。
那时候父皇命垂一线,而他又被隐疾所困,随口就答应了。何曾想过,这辈子还能遇到沈清月。
“清清,不是孤不愿给你。是孤别无他法,曾在父皇临终前立过誓言,不能破。”
清月苦笑。“我知道,我能理解。你要守着你父亲临终叮嘱。我要守着我母亲的遗愿。所以,我们这辈子,都无法相守的,不如,就此别过。可好?”
“不好!”祁宴一把搂过她,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将压了四个多月的秘密轻轻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