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薛渡把手机还给呆滞的沈以南,声线低沉悦耳:“不说话,是不想认账?”
“不是……”
沈以南手心开始冒汗。
思考了一会,才老老实实说:“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赔你。”
毕竟昨晚,事情是由他而起。
他想了想,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把余额给薛渡看,弱弱问:“学长,这些,够不够……”
这时候倒是不装不熟,知道套近乎叫学长了。
薛渡扫了一眼他的余额,眸中浮起浅浅的笑意,又稍纵即逝。
他淡淡说:“我不需要钱,我需要别的。”
沈以南问:“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他说完,飞快补充一句:“违法不行。”
薛渡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合乎情理。”
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要求。
沈以南听完脸都白了。
这、这还真不行!
他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夺门而出,跑路了。
跑路是沈以南面对难以选择的问题时惯用的手法——
逃避可耻,但有用。
房间又恢复空荡荡。
但被拒绝的薛渡没多大反应,他打了个电话后便下了楼。
酒店门口,一辆张扬的红色敞篷跑车滑过流畅弧线,在青年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和跑车同色的脑袋。
陆植摘下墨镜,“上车。”
薛渡坐上驾驶座。
陆植视线无意一瞥,发现对方牛仔裤的口袋鼓鼓囊囊的,露出一角红色。
“好多现金啊,又发财了哥。”陆植调侃,伸手想拿,“听说你昨晚陪外婆打牌到一半就跑路了?赚外快去了?分点。”
薛渡伸手拍开表弟的手,言简意赅:“滚。”
陆植打量了他一下:“谁惹你了?”
薛渡虽然性格冷傲,但对亲友一向大方,上百万的表说喜欢就摘下来送了,怎么可能舍不得几千块钱。
谁招惹这阎王了?
“开你的车。”薛渡不想解释。
他抽出被沈以南结结实实塞在裤子里的一捆钞票,整理好每一张的褶皱,整整齐齐叠好收起来。
陆植开着车,注意他动向,啧啧称奇:“纪念币啊?这么稀罕。”
薛渡停顿几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彩礼。”
陆植一个踉跄脸差点没砸方向盘上。
什么东西?
没听说他哥有对象啊?
*
另一边,沈以南回了家。
刚进门,就听一道不满的中年女声响起:“怎么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沈以南脊背僵硬一瞬,语气有些冷:“和朋友聚餐。”
“又出去鬼混,不知道学好,姓沈的都一个德行。”
女人冷嗤一声,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翡翠手镯,连个正眼也没给沈以南。
沈以南眸色暗了几分。
回到沈家已经三年了,还是不习惯白秀丽的态度。
他刚要说什么,却见有一道身影捧着花从侧门走进来。
视线对上,沈以南唇线微抿,径直上了楼。
楼下传来少年有些不安的声音:“妈妈,哥哥怎么上去了?我还想让他看看我新养的花,他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就拉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