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舒小嘴一撅,轻捂鼻子,表情十分嫌恶。
“嗯~”
薛夫人轻轻拉着女儿,一同转身,身后的仆妇们也相继离开。
路上她凑近娘亲耳边说着什么。只见薛夫人惊得睁大了眼睛,眉头紧皱:“舒儿,你这有些过了,你这是谋害人命啊!”
薛采舒满不在乎:“娘,我就算不动手,她那个病秧子也活不了几天。”
说着,她又摇着娘亲的胳膊,撒着娇。这一招她自小就会,得心应手,哄得二老眉开眼笑。
薛夫人叹了口气,也没有办法:“罢了,罢了。如今人死了,也就作罢吧。”薛采舒笑嘻嘻地挽着母亲的手,颇为得意。
母女俩齐步回到前院,薛夫人冲小厮说道:“大小姐的房间先不要动,等老爷回来再做打算,任何人不许议论泄露半个字,违者重罚。”
“是。”众人诺诺连声。
死在床上的人正是薛府大小姐薛子衿,从母胎出来就身体羸弱,这本无大碍,好生调养也可续些年头。
怎奈她是寤生,即倒着出生的,婴孩的腿先出来。于是薛夫人难产受尽折磨,最后是产婆助力拽出来的。因此,薛子衿由娘胎里出来就比常人虚弱。
薛夫人又羞又臊,觉得脸上无光,薛府生个了长女,又如此不成器,指望不上什么。
所以,薛夫人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女儿,难产之罪仍不忘于心,加之后来有了二女儿薛采舒。
这丫头嘴甜讨人欢心,哄得二老喜笑颜开,这两相对比,自然就有了亲疏之别。
虽然,本就都是亲生了。
随着年岁增加,薛子衿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薛夫人就更加不待见她。
后来索性就半撵着挪去了后院,名曰养病,实则抛弃,连带着府上的家奴们也怠待了这位大小姐。
而薛建麟也只是不痛不痒地申饬了几句,但也没见有什么实际作为。
薛子衿的贴身丫鬟只剩绿绮一人,然而小姑娘势单力薄,也只能尽力照顾好她的起居生活。
这一日挨过一日吧。
“大小姐,呜呜呜……我该怎么办?”绿绮趴在床边,眼睛哭肿得像桃,许是没了力气,正埋头小声抽噎。
“咳……咳……”
绿绮吓得抬起头,环顾四周,没了声响,以为自己幻听了。
“小姐,你这辈子如此凄惨,还是快些走吧,下辈子再不要投身薛家了。”
话音刚落,房间又静了下来。
“唉……奴婢无能,只有伺候您体面离开了。”绿绮托起薛子衿的胳膊,放在身侧。
转身离开去打水,给她擦洗身子,待她端着盆水走进屋内,却发现床铺上哪还有小姐的身影。
她慌忙放下木盆,冲到院内喊着:“紫烟?紫玉?”
见没人理睬,更加疑惑,“怎么回事?”刚转身身后站着一人,正是她要找的小姐。
“啊…………有鬼啊!小姐,你来索命不要找我啊……是二小姐和夫人……”
她蹲在地上,捂着头,害怕得直叫唤。
“喂!别叫了!你谁啊?”薛子衿大声喝止。女孩还是没反应,她又继续:“我是人!不是鬼!哪来的鬼?”
绿绮听闻这话,慢慢抬头,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薛子衿嘴角勾起笑容:“喂!要不你摸摸?新鲜的人。”
绿绮还是不敢,薛子衿箭步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也不管她如何尖叫。
“哎?”绿绮忽然安静下来,两手仔细摩挲着,“哎?果真哎!怎么回事?小姐你没死?”
“手拿开!”薛紫妗仔细察看四周,这环境好陌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人又是谁?隐约只记得沉浸在那怕人的梦境中,再醒来时,就是眼前这副模样。
难不成这也是梦境?她越发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