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花以为他惊讶于自己的目光敏锐、观察入微,有些小得意地邀宠道:“自上月起,蝶谷中三门二阁接连少了四十余个女弟子。芫花瞧着,正好一日一人,不多不少!”
男人没有说话,裂开的嘴好似一把血红的刀子,向外吐着浊气。
那女人不知危险,犹自故作天真地问:“连封师姐也被派出去了这许久未归,谷主的差事如此神秘,能否说与芫花听听?”
男人听她提起那姓氏,恶狠狠骂了一句:“封竹箐那小贱人,敢怂恿着我惊喧派数名弟子出逃十八地宫。若日后被本谷主逮到,必将她挑去手脚筋,扔入乱葬岗。”
听闻此语,那女子惊了一下,但随后立即镇定下来,抬头问他:“谷主的话,芫花怎的听不懂呢……那封阁主向来对蝶谷忠心耿耿,怎会带人叛逃?”
下一刻,男人静静看了怀中女弟子一眼,而后缓慢凑上自己的血盆大口,对着她唇鼻之间轻轻一吸。一道浅淡的紫气从女人鼻尖似有若无的泄了出来,好似一条绵长的线,缓缓渡进了他口中。他说:“本谷主活了这亿年时光,已到了天人五衰之境,只有精纯的阴元和十八地宫的还魂月下草才能保我肉身不老不死。不巧,你封师姐无意中发现了本谷主的秘密,自然吓得逃掉了……”
啊!芫花大骇,伸手欲扯下眼上覆着的纱巾。谁知那手却如捏着的绵软细纱一般,使不出半点力气,停在半空又直直的掉了下来,再也不能动弹了。
待那紫气越来越虚无,男人贴心的抬起手为怀中的女子撤去了遮蔽视线的障碍。就在她眼睛得见光明的一刹那,芫花惊恐的发现,原来与她行着鱼水之欢的人早已面目全非,哪里还是先前那副玉树临风模样。她大张着嘴,想发声呼叫,喉咙却似被堵住一般,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怪物一点点从自己鼻息中夺走了维持生命与活力的阴元,而后重又回复了往日里禁欲端正的一副皮囊,就连额上堆积的皱纹也一点一点碾平了。
原来,这些时日里蝶谷中失踪的女弟子都似这样殒命在了上君子的床上。可惜,她知道得太迟了……
“能在死前一尝伊人独醉的销魂滋味,应是此生无憾罢!”男人动作优雅地起身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衫,低头看一眼床上坍塌在一处的可怜枯骨,谦谦如美好君子的脸上堆砌出诡异的微笑。
正巧此时,从昏暗屋外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房中诡异氛围。男人狭长的眼睛一眯,道一句:“是谁?”
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幽幽响起:“莫谷主,是我!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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