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溪收拾脸色，勉强笑道：“没事，我不认??我仔细想想。”

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道青槐从火堆上架着的石锅里盛出一碗粥来，递给他。

碗也是用石头现挖成的，还能用，只是粥不知道放了什么一片惨绿，晃动几下又变得漆黑。

句溪左右为难，不知要不要喝。

他突然摸自己的腰间，发现三袋白米都没有了。

道青槐瞧见他的动作，说：“我把它们都下锅了，你吃吧，锅里还有很多，不用省给我。”

他愣愣点头。

道青槐又问他：“你说那个女孩说人类不可能成神，是为什么？”

句溪回答说：“因为从来没有人成过神。人就是人，神就是神，就好像石头就是石头，不可能变成人。”

他犹豫片刻，又说：“我师父说在人和神之间有一道深渊，要跨过这道深渊人就能变成神，他说宝卷就是路。”

“你知道的，宝卷是假的，深渊也不一定存在，更不用说跨过深渊的路了。”

“或许那个女孩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师父只是在异想天开，都是痴心妄想。”

他又想起来什么，像讲笑话一样地对道青槐说：“你知道吗，宝卷上居然写众神是命运的掌舵人，众所周知有命运之神掌管命运，即使现在诸神说命运崩毁，也不可能是诸神掌管命运啊。”

道青槐说：“也许是预言。”

句溪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上面还写了一些八卦，月神爱上了一个人类等等，估计只是小说家的杜撰罢了。”

他们又聊了几句，句溪喝完了粥。

道青槐问他还要不要，句溪连连摆手。

道青槐于是再度站起身来，双手抱住石锅，嘴往锅边缘一凑，将一锅既绿又黑的粥全倒下了肚。

她对目瞪口呆的句溪谢道：“谢谢你的米，这几天第一次吃饱。”

“我还加了些野果树叶，增加了点调剂的味道，不过还保留着米的风味，你尝出来了吗？”

句溪咂巴了一下发麻的舌头，笑道：“尝出来了，还不错。”

此时已至深夜，道青槐打了个哈欠。

句溪见状说：“你睡吧，上半夜你守的夜，下半夜就我守，反正我刚刚醒过来也不困。”

道青槐点点头：“好吧，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叫醒我，小心他们偷袭。”

她又想起来，问句溪确认一下：“你没有天赋神通吗？”

句溪的神色有些颓丧，他说：“没有，苦修多年，不如人家一份天赋；天赋再高，不如人家一个拜神。”

他冷笑道：“这就是这世道。”

道青槐不太会安慰人，她说：“你说的对。”

又干巴巴地补上一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拜神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她在火堆旁卧下，蜷着身躯，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