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稳叹了口气：“孙大师既然有门路，何必又来诓我？贫道先前拦你，如今大师若有差遣，听命就是。”

黑脸驱魔人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听道长的口气，倒像是我的不对。”

“贫道可没有这样说过，不知道大师尊姓大名？”

驱魔人摇了摇头：“鄙人姓孙，先前已经说过，大名也谈不上，给自己添了两个字，唤做有德，全称孙有德，敢问道长在哪里挂单，可有尊号？”

“曲江城外矮山上白云观，贫道先前也说过了，至于尊号，现在是没有的，俗家姓张，单名平。”

“原来是张道长，听你的口音像是从北边下来的。”

“孙老哥也是一样，驱魔高人。”

张稳本来想用业务娴熟来形容，但一想到很多驱魔人都不愿意谈自己职业，因此也就没有开口。

孙有德却不以为意道：“鄙人确实是从北边下来，往年随着大军北上，干了几年驱魔的行当，还算活得下去，也就懒得改行了。”

北大营中驱魔人很多，张稳不能说每一个都见过，但有名有姓的他也都喝过茶，送过礼物，眼前的孙有德却是面生，一次也没有见过，莫非是一些单走的驱魔人？

相当一部分驱魔人组团行动，也有少个别独行侠只喜欢一个人走，看来孙有德就属于此类。

“这妖孽是北地五仙其中一种。”

“狐狸出现在曲江，大师为何肯定她是从北地下来的？”

孙有德看了一眼张稳，在一旁解释道：“世间精怪食人的不在少数，狐狸这一支也不例外，唯有北地五仙才会约束子孙，刚才道长说逃走的那只狐狸口中喷出清气，说明她没有吃过人肉，大概是从北地下来的，五仙对子孙后代多有限制，谁知道这些妖怪怎么想的。”

张稳抱拳，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的想法和孙有德差不多，但心中还有一线疑惑。

狐狸吸收日月精华，满口清气，顶多也就吃鸡吃鸭，不碰人肉，但她为什么在这仓库门口装作丧夫的寡妇，莫非是来等他们两个？

“看来道长心中有了想法。”

“贫道只是对有些事情不甚明了，或许多跟着大师走两步就能弄明白。”

“我听说道长有位师兄被妖怪抓了去，可有此事？”

张稳哭笑不得：“贫道正是为此事而来，那位不成器的师兄确实还活着，可下落不明，找不到他。”

“唉。”

孙有德叹了口气：“道长要做好师兄没了的准备，这些妖孽对凡人可是相当残忍。”

“贫道那师兄也有琴心的境界。”

“琴心？”

“正是。”

“那就奇怪了，能够摄走一个琴心，刚才那狐狸却又为什么直接逃走了？”

孙有德本人是琴心境界大成，因此才会感到困惑，他并没有在张稳身上感到多么强大的气息，差不多也就是个凤初。

一个凤初和一个琴心加在一起，没有起到将狐狸逼走的效果，原本以为有一场苦战，不料对方落荒而逃，着实令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