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栀由异能幻化出的蝴蝶并不具备自我意识，它们只会死板的执行林栀的命令，死去的蝶多，但涌上来的蝶更多，似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仍前赴后继。

在灵蝶顺着伤口挤进内里血肉时，蟾蜍终于不胜其扰，它吼出一声震怒的低啸，四肢上的花纹亮起，快速向上攀爬，遍及全身。

方圆几里突然闪出刺目的光，于空中形成半圆的屏障，将林栀与蟾蜍倒扣了进去。

脚下由纯白的雪变为青蓝的裸岩，弯曲血管般的裂缝在地面扭曲交错，光秃的枯木稀疏分布在视野中，呼啸寒风吹打在面上，带来刀割般的钝痛。

屏障以外，璀璨的冰晶植物与纷落的细雪展示着冰雪的奇迹，屏障以内，了无生机的荒芜彰显着寒冷的暴虐。

同一天地，同种属性，领域的风景却是截然不同。

林栀后撤半步，灵蝶环绕身周做出防御姿态。

眼底划过不解，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周围。

这是什么招式？它的领域居然能在她的领域中展开，明明不应该才对。

正常情况，双方同时释放领域，弱的一方会被强的一方吞噬，实力相近，领域则会碰撞碎裂，没想到她今天见识到了领域共存，真是件新鲜事。

万万没想到，更新鲜的事还在后面。

蟾蜍张开嘴，声音苍老嘶哑，如古稀老人。

它说，“人类。”

林栀略讶，随即大失所望。

成了精的异兽，起码几百岁了，换句话说，它修炼了几百年，才和她一个境界，真是，废物。

一想到眼前的老废物耽误了她这么久，林栀没由来的有些烦闷。

蟾蜍见她不答话，眼神不悦，它混浊的眼珠转动几下，林栀脚下土地猛地刺出冰锥，她躲避不及，被刺伤了小腿，血液浸透了名贵的布料。

蟾蜍满意了，它慈祥开口，“在我吞食过的人类中，你算是顶尖的了。”

林栀抬手收回因进入他人领域而毫无作用的灵蝶，一眼也没看伤处，语调含讽，“所以呢，要我说谢谢吗。”

它裂裂嘴，无声笑笑，数只冰铸蟾蜍出现在视野中，将她围住，纷纷扬起前蹄踩向她。

林栀足尖用力蹬地跃起，落在其中一只蟾蜍的爪子上，它收缩腮帮子，“咕呱”叫唤，又是一爪子拍过去，林栀看准时机，跳上去一路上跑，灵敏的左右闪躲，避开冲她打来的舌头爪子，脚下的蟾蜍直接被它的同伴打成了一堆冰渣，锋利的碎片飞溅，割破了过于娇嫩的肌肤，渗出零星的红，晕开衣料上大小不一的血点。

蟾蜍舔舔唇角，吧唧吧唧嘴，应该是在回味什么，它扯开贪婪的巨口，故作姿态，“但你还是太嫩了，无论是攻击手段还是对冰雪的了解，你都太嫩了。”

太、嫩？

自从离开学前堂，再没人对她说过这两字了。

啊，它该不会以为把她困在它的领域里，它就赢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