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妳吧!就連妳那全知全能的主,是什麼樣的存在也還未可知呢!但凡是個人啊,就沒有全知全能的!"
即使被打得傷痕累累,手臂扭曲、生命如風中殘燭,宇佐明日的精神卻越發高昂,彷彿隨著確立自己的「正確」又有了再次戰鬥的底氣。
“言語的爭鬥是如此蒼白,野獸負傷後的嘶吼即使令人心生恐懼,也不過是拂曉前的雞鳴。我輩對於經典的研讀並不精深,卻也悉知歷代聖人不惜自身受難也要守護弱小的偉大。或許至今未曾聆聽主的聲音是我輩還不夠虔誠,或許聖潔的天使不過是主的造物,即使如此,拯救世人並守護和平也是一直以來最核心的目標。先賢用幾百上千年奠基的道標,勝過千言萬語。“
首先,確立了妖怪不等於邪惡。
其次,宣言了正義不等於法律。
再來,陳述了天使不等於人類。
還差一點,一個確定的觀念就能徹底反駁二鳥沙織的正義,宇佐明日的大腦高速運轉,逼迫自己回憶這短短時間內的每一句話。
事實上這是遠遠不夠的,能以守護生命做為人生信條的人,永遠不會因為外人的評判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人真的能夠做到,那或許不是辯論的技巧有多麼高超,單純只是對方的存在已經死去,即使依然活著,也是過去自己無論如何也認不出的模樣。
二鳥沙織緩步逼近,強大的氣場不因場外的紛擾而動搖,激烈的戰鬥沒有損傷她的鎧甲分毫,緊握大劍的雙手無聲傾訴著決心,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她追尋真理的腳步。
宇佐明日腳步不穩的站立,或許他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實,但卻絕對無法認同放棄這件事。
''我今天話有點多呢,或許是太久沒有與人交流的關係吧。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覺,誤以為我們雙方處在一個平等的位置,只可惜事實並非如此。雖然我憤怒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正確性,那也不過淪為情感的宣洩。真正無聲的事實是,人類與妖怪之間永遠沒有平等,要麼一方高高在上受人膜拜,也就是神明大人囉。要麼低低在下受盡打壓,那就是妖怪。“
他舉起一根手指,上面是白色的利爪,呼的一聲點起一團彈珠大小的黑色火焰。
宇佐明日呆呆地看了搖曳的火焰幾秒,隨後手指一勾,讓火焰無聲散去。
“就在幾個月前呢,我也還是一名普通的人類。“
“住嘴!“
二鳥沙織罕見地產生憤怒的情緒。
"妳才給我住嘴!我根本不在呼妳是怎麼想的,我只要做我自己!"
宇佐明日已不輸給對方的音量大吼。
"即使我在內心依然有著屬於人類的自我認同,卻也不在被當作人類。就像剛剛那個雜魚,我能毫不猶豫地把她解決,部是因為她實力的強弱,而是因為她是妖怪。妖怪就是命賤啊,生為妖怪就該被人糟蹋,不然就是去糟蹋他人,怎麼會有這麼可悲的存在?"
"就這點來看妳至少也比我善良,竟然為了一個妖怪的死而感到憤怒。"
"我輩......"
不給對方任何時間,宇佐明日繼續自己的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