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东春抱拳,含蓄一笑:“原来是真火寺的大师,失敬失敬,在下奉承师命,前来调查降罚山诡异一事,不知二位可有线索?”
齐风摇了摇头。
松崖躲在荫凉树下,盘腿道:“后生啊,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惹来一身骚,好好在家读圣贤书,子曰子曰的,不也自在吗?”
“多谢大师好意,晚辈记住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晚辈也是迫不得已啊。”卯东春手劲暗使,折扇再次打开,摇了摇道,“即然二位赶着回家,在下便不再叨扰了,日后,有缘再见。”
看着已经消失在竹林里的背影,齐风摇了摇头,替他感到惋惜,又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家伙。
“大师,咱们走吧。”
“哎呦”松崖废了老大劲才站了起来,极不情愿的离开这个荫凉地,“小子,这是要回你师门吗?”
听到这,齐风脚步陡然一停,接着又走了起来,“对,回去看看我的好师傅。”
松崖拍了拍屁股上的泥灰,小步跟了上去,大阳的照耀下,齐风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重。
“还有多远啊?”
齐风头也不回道:“一日。”
二人就这样走着,不住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月光疏淡,树影浮动。
找到一个小山坡。
照往常一样,堆柴生火,起锅熬菜。
今个吃的不只是野菜,还有从附近农户那买的老母鸡,面叶,裹了粉的青茄子,以及一些佐料。
架在篝火上的黑锅冒着滚烫的热气,鲜嫩的鸡肉面叶不停的在水泡里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齐风和松崖一人端着一个粗陶碗,蹲在那,看着锅里的美味,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齐风用筷子捞起一块鸡肉,夹着几块巴掌大的面叶,搁进碗里,就着鸡汤吃了起来。
“赞!赞啊!”刚一入嘴,鲜美的味道在整个口腔里融化,即使烫的他嘴皮子乱颤,他还是忍不住地嚼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松崖完全丢失了佛家的矜持,撕着肥嫩的大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鲜黄的汤汁顺着嘴角滑下。
将衣服上滴的都是。
已经饭饱的齐风躺在一块削平的大石头上,惬意的看着没有色彩的夜空,清风拂过凸起的尖头肚,他突然开口道:“大师,我杀了兵家那么多人,你就不怕跟着我受到牵连吗?”
嘴里塞的满满的松崖抹了抹嘴唇,嘟囔道:“不...不怕,人又不是我杀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齐风陡然坐起,拧眉看向他,“为何?按兵家的性子,只怕不会跟你啰嗦那么多,你还真以为能独善其身?”
松崖猛地咽下最后一口肉,喝了口鸡汤,笑了笑:“因为俺是佛家的人。”
“就这?”
松崖拍了拍肚子,打了个嗝,畅快道:“这你不懂了吧,且不说贫道没有杀人,就是杀了人,兵家也不敢怎么样,佛家是三教之一,又不追求名利,对统治的帮助性很大,更何况,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哼哼...那是不能说的。”
齐风怀着好奇走了过去,捏着对方的肩膀,嘿嘿一笑:“大师,咱俩都那么熟了,有啥不能说的啊?”
松崖闭上眼睛,指了指,“恩...用力!对对!掐的准!”
齐风的手骤然停下,语气平缓道:“大师,这下可以说了吧?”
“害,这倒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没法说啊!”松崖面露艰难,极为犹豫的说道:“你是不知道,这牵扯到皇家,这要是坏了规矩,那可是要杀头的!算了算了,不能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