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阳光总是那么艳丽,照耀着金秋的大地更显旷远辽阔,大山上,坝子里,荒野中,金黄掩面,浓艳斑斓。天总是那么蓝,白云悠悠,好像世界从没有变过,唯独苍穹之下,随季节改变了颜色。山野中那些浓艳斑斓,从没因为人而改变,没有走远的灵魂,还要看着这片大地多少次改变啊。
段小丹手捧着一碗饭,痴痴呆呆地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山野,张不开嘴吃一粒米,眼泪已经落在碗里。
悄悄拭去泪水,用力把泪水咽进肚子里,父母已经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只能自己去抚慰。耄耋之年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将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他们已经白发苍苍,除了自己,他们还能期盼谁陪他们走完人生最后的岁月。
突如其来的这场灾难,就像艳丽白日里的暴雨,把正前行的人浇得彷徨失措。雨过会天晴,而父母将永不再见回来,犹如一场暴风雨,把女儿的心撕裂,变得千疮百孔,这伤,如何能愈合。
而后,还有什么样的暴风雨等着自己呢?
爱情呢,来不及想,不愿意想,或许注定只是一场短暂的邂逅,五年,五年的时光又能怎么样?
段老爷子心情好像没受影响,把段小丹手里的碗夺下来交给老伴儿,大声地吩咐道:“邦洛,在家陪着几个老东西,伟儿,去开车,望子,跟我们走。”
“爷爷,您这又是要干嘛呢?”段小丹挣扎着不愿出门。
“上车,上车,爷爷还能害你们吗?”段老爷子不容分说地拉着段小丹往外走,回头大喊道:“望子,还不过来扶着我?”
“您需要人扶嘛,比我都精神。”段小丹小声咕哝着。
段老爷子拉着段小丹,身子一晃,埋冤道:“望子,你再慢点,要摔死我吗?”
杨国伟嬉笑着脸,拉开车门:“师公慢点,来,师妹,师弟请。”
车一溜烟奔入莽原,轻快悠然。
“这到底要去哪里啊?”段小丹还是想清楚。
段老爷子侧过身来,把段小丹和凌颜望头上戴孝的麻布往下拽:“快,都拿掉,手臂上的也拿掉,这些东西不能带进民政局。”
“民政局?结婚?”段小丹叫起来。
“哎呦,丹丹,你这么大声干嘛?我虽然老了,可耳朵听得见,这么大声干啥子,吓死个人。”
“爸妈还没过头七呢?结什么婚?停车,停车。”段小丹挣扎着要下车。
段老爷子马上板着脸:“闹什么闹?他们去见祖宗,我们还得活啊!头七回来看见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不是更好吗?”
“爷爷,结婚要带证件,哪有这么赶的。”
段老爷子拍拍身上的挎包:“孙女儿别担心,你们两个的证据,爷爷都带着呢,开心点,开心点,一会儿照相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