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吝云宫还需一日路程,今夜就先在此客栈过夜吧。”蔺孤鹜开了四间房,此时的虞砚却不乐意了,
“阿砚不要一个人睡。”
虞砚完完全全地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变得更像一个人了。从前的虞砚满脑子的血海深仇,尔虞我诈……如今的她竟变得如此天真烂漫,从某些方面而言,这何尝不算是一件好事。
中行无渡正要开口,蔺寒衣揽过这个机会:“阿砚,想不想和师姐一起睡觉啊?”
“想!”
“好,我们一间房。”
虞砚脸上写满了开心,她回头看了中行无渡一眼,道:“无渡哥哥晚安哦!”
“还有……蔺师兄晚安……”
蔺孤鹜笑着,道:“晚安,虞砚。”
蔺孤鹜与中行无渡二人相视一眼,皆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各自的房间。
正准备梳理一番近日里发生的一切,中行无渡忽然发现这间屋子里有一道气息在一闪而过后消失了。
很明显,那是没控制好的气息。或者说是故意溢出,让他留意的,只是那人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假若中行无渡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正躺在他的房梁之上。
好一个“梁上君子”。
很快他的客房外就传出一阵一阵的脚步声,他勉强听见了一句:“大人,小人亲眼所见,那小贼进了前面那间屋子。”
哦?进了小爷的屋吗?
中行无渡抬头做出一个望向房梁的动作,随后事先走到了门口,等待着有人破门而入。
那行人比他想象的要怂一点,他们先是敲了敲了门,问道:“这位公子,方才有贼人潜入,方便小人进来看看吗?”
中行无渡回到桌子旁,抿了一口茶水,略带玩味地道:“不可以。”
屋外很快传来声音:“公子那小贼穷凶极恶,若是真在您房内,恐怕会危及公子的性命。”
“是嘛?那得赶紧进来瞧瞧了,本公子可不能死啊——”这句话既是说给屋外之人听的,亦然是说给那位“梁上君子”的。
“多谢公子。”
只见门被推开,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打算把这小小一间房翻个底朝天。
中行无渡端起茶杯,缓缓地道:“怎么,找到那小贼了吗?”
“公子叨扰了,我们走!”
那名为首的男子紧紧盯着中行无渡看了一阵,却未看出什么端倪,愤愤离去。
在屋门关上的那一刻,一滴鲜血滴在了桌面上。
紧接着几乎是连成一条血线滴下。
中行无渡站起身来,望向房梁,道:“怎么,梁上君子,打算‘血滴桌穿’,不让在下喝茶了啊!嗯?”
梁上君子不再隐匿身形,气息开始外放。
他捂住胸口的伤口,带着颤音道:“多谢公子相助,日后若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
“停!”中行无渡强行打断了“施法”,继续道:“在我这就别装了。你能避开我的灵识,说明你的修为并不在我之下。追你的那几人不过凡夫俗子,你没有理由逃不了。所以你藏在这里另有所图。”
“你故意展露一丝气息,伪装成隐匿不善。你要将“帮你”这一名头扣在我头上,将自己陷于理亏的状态,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下回给我下个套,再顺其自然地帮我一个忙。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忙而信任你,对吧?”
梁上君子嬉笑着,道:“没错,你一定会因为某件事非常需要一个局外之人,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你要不要用呢?”
中行无渡没有回答,而是开门见山:“说吧?你有求于我。”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中天混元剑’的主人,‘无’阶的中行之子,灵觉果真了得。但记住一件事情,是你有求于我哦!”
“‘无’阶?那是什么?中行一族到底有何异殊?”
“看来你那所谓的师父并没有告诉你,你到底是谁。中行一脉天姿卓绝,魂异于常人。其天赋等阶由低到高可以分为四阶。”
“分别是:‘臧’、‘否’、‘化’、‘无’。”
“‘化’阶不过是凤毛麟角,而‘无’阶者,自中行一脉名盛天下起,也只出了两位,如今又添了一位,你,中行无渡。”
“不过外界怕是鲜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原本我是不相信这天下还能再出一位无阶的。我觉得是那中行化渊疯了,所以才会给你取这个名字。但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突然发现,你好像的确担得起这个‘无’字呢——中行无渡。”
中行无渡听了这些,心中的不解并没有减少多少,而是随着话题的引出而越来越多,变得更加琐碎复杂。他只问了一句:“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