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未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叫云和谙机吧?一州之主,怎搞的这般狼狈。”
那怪人明显地情绪激动起来,但是他不会说话,背永远是弯曲着的。
“看来她是想让你卑躬屈膝一辈子呢。抽走剑髓后竟给你塑了个这么可笑的形。”
“成王败寇。”
“只是没有想到吧,你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剑髓的容器。哈哈哈哈。”
怪人几近疯狂。
“放心,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你们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以及恢复全部修为。”言罢,他继续吃起了葡萄,他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暗攒动,“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么?”
——寂然孤山,一勾残月,中行化渊临风抚琴,音似寒霜遍及四野。寒夜秋风,千古愁绪都具象凝结在指端与轻弦之上漫泛。一道通天光柱从他身后的青山观里攀天而上,不动灵识,以目观之,已有无穷威凌。
或许是惊于眼前一幕,风月未止,而琴音已绝。
他起身,尽显沧桑的浊目泛动,道:“兴许此回或可得道。”
可上天又岂会由人?
光柱之芒更甚,气息却是无比的紊乱,无数的大道游丝若即若离,逃离中行无渡的身体,又在触及光柱的瞬间反弹。
此道不与中行无渡,他却依旧死死攥着这绝无半分可能的可能,继续下去,只会毁其根基,湮其理智。
“唉,终究是有缘无分。”中行化渊步步踏近,观门被他身上的气息冲开,二指相并,饶以转动,他大喊:“小无渡!快停下!再继续只会形神俱灭!”
中行无渡衣物已被磅礴的灵力撑为齑粉,他身无寸缕,眉心紧锁,浑身抽搐,皮下宛若百蚁川行。他紧咬牙关,才硬挤出几个字:“老家伙——我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此回亦败——此生再无机会——”
“我会护住你的肉身,将你全部灵识投入灵海!快!”
“老……家……伙……”
“废话少说,滚进去!”
伴着一阵恶心,万物倾倒,他被一片“金色海洋”包裹。金色海洋内骇浪一浪逐一浪。
本为一体,法与体,体与魂,魂与法,为何会相斥?此疑整整伴随了他二十年。
灵识扫过“金色海洋”,深入其中,金丹在哪?丹田在极力排斥方才凝结的金丹,将它吞没,欲图摧毁,就像他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意识在极力排斥他力量的提升。
这已是第九次结丹,若金丹再度破碎,他将再无可能。
金丹……金丹……金丹在哪……在哪……
无尽的气涌入丹田,金色海洋掀起万丈狂澜,六面金洋覆蔽丹田,中行无渡被彻底淹没。
要窒息了……数十载苦修……一朝归零……我不甘……
绝望中,他瞥见了一点异于金洋的金光,那是金丹!他竭尽全力朝那一点游去。金色海洋中暗流涌动,两股水龙卷将他冲出金洋。
他再入,视线内唯余液态的金色法力,空无一物。金丹以气结之,集周身之灵,性属沉也,应在丹田之底!
无限下潜,这里似乎没有尽头。
虽然中行无渡未怀半分弃志,但灵压愈加强盛,要到极限了么?
终于他看见了金丹,它静静地停着,散发出瑰丽的光芒,宛若一颗星辰!
“终究……”他伸手握住金丹,用灵识将其裹挟。整片丹田倏忽之间变得风平浪静。
中行无渡张开手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金丹金光大放,裂隙横生,寸寸皲裂,须臾之间化为齑粉。
风浪再起,灵识被强行驱逐。
他猛地睁眼,金色光柱已然消湮,灵力依旧卡在瓶颈,脉象乱如麻。
“唉。”中行化渊轻叹。
中行无渡背靠着青山观腐烂墙体,他的心境此刻怕是比这荒山败庙还要荒凉破败。如此光景,岂忍再视?呆滞如木的瞳孔失去了最后的光华,唯余一片死寂。
或许是此情此景过于悲凉,中行化渊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无渡啊,为师还有一法。但此法需尝些苦头,你可愿。”
已掩的眼张开,其中多了一抹光彩,干哑到不似人声的声音传出:“自然是愿的。”
“等等,自从我归山到现在过去了几日?!”
“一日不到。怎么?担心那说书的假小子啊?先前闹着要娶她的季家公子已经死了,你不用去劫她了。”
“???你视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