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闻昭非耳根的热度腾起,既是对陌生情绪的羞涩,也是对如此荒诞感受的羞愧。
他从不知自己如此孟浪,像个……色胚!
“好,”闻昭非回林琅一个稍显僵硬的浅笑,迅速将脑袋突兀冒出的感受销毁干净。
转念一想,如果他能猜到林琅的回复,他绝不会以这幅模样来见,多少要在县城的招待所好好打理一番。
这个念头一起,闻昭非愈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林琅笑意盈盈地拍拍手,一副“恨嫁”的欢喜模样。
林琅没和闻昭非多说自己不会干活不会干家务那些,她看闻昭非这幅邋遢模样,一个不错的职业外,她不觉得闻昭非比她好到哪里去。
还是那句话,他们谁也不嫌弃谁!
“对了,咱们结婚要走什么程序,我不太懂。你请了多久的假?够咱们结婚吗?咱们要在哪里结婚?我不想搞太麻烦。”
林琅看着眼前这年龄未知的结婚对象,思索着要不要找妇女主任董红玉或七阿婆询问一番。
闻昭非低咳一声,再一一回答林琅的问题,“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来回农场需要小二十天时间,我来时路过京城,待了三天,能让我们自己支配的时间一周左右。”
“我今年24岁,七四三农场二区卫生所在职医生,月工资58元和各类票补贴。卫生所有家属院分配,我可以重新申请房子。”
闻昭非原本住的单人职工宿舍条件过于简陋,原本过了试用期就可以申请更好的房子,他一直没弄。
闻昭非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证明材料我都随身带着,结婚需要和领导打申请,明儿我去县里邮局发个电报,我们抵达农场就能去领证。在婚礼仪式方面……我们可以两边都办。”
现在的婚礼一般就是请亲朋好友、同事来家里吃个饭,认个人就算完成了,婚礼办得太过隆重反而会被人说。
闻昭非没结过婚,但从小到大身边邻居、同学、亲戚陆续结婚的挺多。
闻昭非能一下子请到一个月的假,是他工作两年从未请过假,此外他还找同事调了近一个星期的班,他这幅狼狈模样和疯狂调班不无关系。
满打满算闻昭非能在宁山县待上一周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村里就算了吧,我们把户籍和结婚介绍信材料弄好就行,农场那边……你说了算,”林琅都决定要嫁去遥远的农场了,对小宁村的人情往来就不太在意了。
“我要卖房子,卖缝纫机,家里的床……也要卖,其他就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了,”林琅把自己目前最紧要的打算和闻昭非说了说。
她要和闻昭非去农场生活,小宁村的房子和大物件就不会留,说不好他们走后,什么人跑进来弄坏或偷走,都不如现在卖了好。
“这些是你的东西,你做主就好,钱也是,”闻昭非没有意见,卖房子卖缝纫机的钱也都由林琅自己做主,他绝不会贪图这些。
闻昭非还要和林琅细聊自己的情况时,听到身后老爷子的咳嗽声,他们再一同看去天色,天边的红光只留一线。
闻昭非再看一眼手表,已经是傍晚快六点了,他不知不觉和林琅聊了有一个小时了。
“你在县里招待所开房间了吗?”林琅也看到七叔公了,她站起身,把竹椅让给七叔公。
“我下午三点到的宁山县,正巧碰到七叔公就直接来这里了,这里回县城只有一条路,你不用担心我。”
闻昭非一个成年男人,不怕走夜路,何况南方这边的天色黑得晚,他走回县城再安置不妨碍什么。
“七叔公,闻……闻哥哥是我姥爷姥姥给我定的‘娃娃亲’结婚对象,我们已经大致谈好了,今晚能让他住您家吗?我们明天就去找大队长申请结婚介介绍信。”
林琅说着看一眼闻昭非,再看向“猝不及防”的七叔公,七叔公努力消化林琅的话时,林琅又开口和闻昭非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