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道:“别胡说,师父身体好得紧。”
“你这次到大都做什么来了?你师父怎么肯放你来找我们?”萧裕问道。
“小事,师父没来。”姜明顿了顿,又道:“数月未见,你们怎么样?”
“大都闲人一个。”萧裕说着,斜身靠在窗上,又道:“我爹又出远门了,一走好几个月没个踪影。”
姜明点头道:“原想去拜访萧叔叔,现下见不到了,待他回来,代我向他请安。”
萧裕奇道:“你想去见我爹?”
“上回经他一言半语的点拨,我感到轻功又有长进,近来还有个问题想请教,我也问过师父,不过我总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说到这,竟独自思索了起来,片刻又猛然想起,道:“萧裕,你可别误会,虽然我们三清的轻功一直薄弱,而萧家的轻功名扬武林,但我也只是拿自家轻功求教。”
萧裕哈哈大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谨慎,你便是要我爹教你,我也不会说什么。”
“不如你将疑惑说与萧裕,不定他帮你解了。”余彬豪道。
“别别别。”萧裕忙摆手,“他日日钻研武功,学的又是三清派的功夫,不懂的我更不明白。再说,若说了出来,我一天想不出,这问题定会一天惹的我难受,我可不要自讨苦吃。”
余彬豪不禁笑道:“这都是什么歪理。不过,姜明你如今这般学武之心,倒有点像我堂兄。”
姜明还未回答,就听萧裕哈哈一笑,道:“妙极!说起余风南大哥,他的剑术可是又精进了?”
“前些日子,他突然失踪了五日五夜,你猜是做什么去了?”余彬豪卖个关子,顿了一顿,续道:“他竟自己去长城一带练剑了,说那边有一处瀑布是很好的练剑之所。五日五夜,也不知道吃喝些什么,就因为这件事,我爹又数落我一顿,说我整日不思进取。”
姜明听罢,心中佩服,道:“余大哥自幼就有过人之才,现下还如此勤奋,我及不上万分之一。对了,待会咱们去过两招?”
“怎么样!”余彬豪把刚喝完的一碗酒往桌上重重一放,“萧裕,适才打赌我可赢了啊。”原来他二人之前趁姜明未到,打起赌来说姜明不出几句话定会说去比试武艺。
“打赌?”姜明微一迟疑,随即明白,见萧余二人神情,正色道:“武林中人,练武是天经地义。更何况如今蒙古人当政,暂不提行侠仗义之事,若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徒,还不是任人宰割,苦不堪言?”
“你莫要说大道理了,过招便过招,只是再如往日一般你来我往的实是无趣。”余彬豪说道。
姜明好奇道:“那你倒说个有趣之法。”
余彬豪思索道:“我听说前段时间永昌镖局保了送往宣政院参议旗木德府上的一镖,都是些金银首饰,锦布绸缎之类,其中一对玉佩,价值不菲,据我所知是地方专门送给旗木德两个儿子的。不如今晚,咱们就偷偷潜入旗木德府上去,看看谁先把那玉佩偷出来!”
姜明听了大惊,道:“不可!”
“有何不可?那参议旗木德本便是西域人,咱们偷来玉佩就去换做银两,散给大都城中的穷苦百姓,岂不正是劫富济贫?”余彬豪得意道。
“你当真要济贫,以你们顺兴镖局的名义便是。”姜明正色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那只能算是以我爹的名义。萧裕,你说怎么样?”余彬豪看向了萧裕,问道。
萧裕道:“劫富济贫,倒也解气。”
姜明皱眉道:“且不说济贫,闯参议府岂是儿戏?”
“那两个玉佩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府上进贼更不是稀罕事,再说,我们之前保过他们的镖,旗木德与我爹有些交情,就算被发现,说我们几个不懂事溜进了府,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余彬豪道。
萧裕道:“去便去了,你可别存着惊动你爹的心,咱们到时候见一丝风吹草动便立刻离开。”
“这……这也太胡闹了!不行,你们不能去。”姜明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人唤道:“大师兄!”姜明回过头来,原来是与自己一同来大都的师弟,师弟急急走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几句,姜明脸色一变,道:“知道了,我立刻回去。”说着站起身来,再看向萧裕和余彬豪,想到晚上他们要去闯那参议府,心中更为焦急,道:“现下我有急事,你们……”
“我们知道了,晚上不去便是。”余彬豪看出姜明手头事情颇为重大,一边这么说着宽他的心,一边给萧裕使了个眼色,萧裕自然明白,道:“你快去吧,别误了大事。”
姜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办完事再来找你们。”说着便与师弟转身下了酒楼。
目送二人离开,余彬豪道:“子时,咱们在参议府大门往西第三个巷口见。”
余彬豪先前因余风南的事被余老爷唠叨几句,正心中不是滋味,适才又听姜明称赞萧家武功,虽自己也明白萧家的实力,但终归是少年意盛,有意想要用自家功夫与其好好比试一番,这才如此执意要去参议府偷玉佩,萧裕平日与他胡闹惯了,倒也不觉得怎么,此刻便一口应下:“没问题。”
如此,二人又闲谈了些其他事,天色渐晚,余彬豪招呼来店小二,结了账,又吩咐道:“小二,若刚才那姜公子再来寻我们,就告诉他天晚了我们回家去了,明儿申时我们要去城外骑马,若他有空,在西城门外见。”
“好好好,没问题,余大公子慢走。”店小二满脸堆笑,送了又送,余彬豪在门外与萧裕作别,便各自先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