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竟然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不止，身体更是像是受惊的小鸟起伏不定，王主任心中大喜。

主动倒贴的他还没这么来劲，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羞涩单纯、欲拒还迎的年轻妹子。

这种事，只要屈服一次，接着便是无数次。

新闻系毕业的学生大多很会打扮，但如黄怡臻这样姿色清新出众的也是不多见，王主任默默吞了吞口水，感谢上天的馈赠。

就在手掌就要触及那柔软之物之际，女孩猛的睁开眼睛。

“嗯?”少女那凌厉的目光让王主任的动作一滞。

紧接着，他便看到自己桌上的陶瓷烟灰缸在自己的视线中无限放大，最后砰的一声巨响，狠狠的砸在他的脑门上。

王主任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办公室里，立刻吸引了外头的人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只见平时优雅自若的王主任满脸鲜血，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要举报王主任职场性骚扰。”黄怡臻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

……

湘市地方法院外，黄怡臻低头检查起刚刚拍摄的照片，把一些根本不能用的照片删掉。

当年，她举报的王主任不但没事，还对她提起伤害罪的告诉，虽然最终获得不起诉的处分。

这本就在黄怡臻的预料之中，她并没有期望自己一只小虾米能扳倒大鲸鱼。

让她心寒的是在调查过程中，那些平时看似感情还不错的同事，纷纷跳出来意有所指的指控她本身就不是个检点的人，言下之意好像是她自己去勾搭王主任似的，心灰意冷的她于是递了辞呈。

“这事没完……以后你别想在新闻界混了。”这是临走前王主任恶狠狠放出的狠话。

果然，之后的几次面试，她都被莫名其妙的原因婉拒，四处碰壁的她最终只能选择晨星这种三流报社。

“吾人深信：评论时事，公正第一。凡是是非非，善善恶恶，一本于善良纯洁之动机，冷静精密之思考，确凿充分之证据而判定。忠恕宽厚，以与人为善，勇敢独立，以坚守立场。”

---出自记者信条第五条。

工作几年后再回头看看当时在学校所学的东西，黄怡臻只觉得可笑至极。

当初的她觉得新闻工作者手中的笔是一把没有烟硝的枪，揭露的真相犹如子弹能划破黑暗带来真理的曙光，而如今的她满腔热忱也被现实中的破事给消磨殆尽。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黄怡臻无奈地想道。

一辆黑色休旅车在地院门口缓缓停下，引起周围的记者又是一阵骚动，黄怡臻这才想起来，被告的辩护律师并没有陪同被告而来。

黄怡臻常跑法院新闻，对于杨羽的名号自然不陌生，不过近年来他只接一些大案子，倒是很少亲自出庭为人辩护，所以黄怡臻也没见过这位传奇律师的真容。

随着男人下车，记者立刻蜂拥而上，看到杨羽的模样黄怡臻失神了片刻，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场合。

这脸庞、这身西装相当上镜啊!

黄怡臻心中想到，然后这才慌忙地举起相机猛按快门，正好捕捉到杨羽抬头望向地院入口处所矗立的女神雕像。

斜斜细雨为背景，慌乱推挤的记者围绕在他身侧，衬托出他的从容平静，而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象征公平和正义的女神像。

嗯嗯，真是一张完美的构图取景。

黄怡臻目送着杨羽走进法院，同时心中暗自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刚才那张周婉灵的背影照删掉，改用这张照片交差。

……

……

黑色路虎最终停在湘市地方法院外。

王富海急急忙忙的下车为杨羽打伞，护送他进到法院的屋檐下。

白色的镁光灯此起彼落，杨羽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走进地院前，杨羽特别抬头望了一眼竖立在门前，左手持剑、右手握着天平，眼睛用罩子遮住的女神像。

帝国各地的各级法院都竖立着这尊雕像，杨羽至今仍不知道女神的名字。

有人说，她是古罗马诸神当中的朱斯提提亚，代表正义的女神；也有人说，这是帝国传统信仰中负责审判的仙女，两派人马为此吵的喋喋不休也没有一个定论。

看着原本应该是象牙白色的大理石像，如今因为南方潮湿的气候而有藓苔攀附在雕像之上。

正义女神脸都绿了。

望着她那象征公平和正义的天平以及代表制裁的宝剑，女神脸上的眼罩则是代表着对于万物一视同仁，杨羽却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所谓绝对的公平正义只会出现在三个地方。

第一是教科书。

第二是影剧。

第三是小说。

很遗憾，现实并不在选项之中。

“律师，您对于今天的诉讼有信心吗?”

一名记者将麦克风递到杨羽旁边。

杨羽露出招牌的自信笑容，一边走一边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我相当有自信捍卫当事人应有的权利。”

“请问律师是否觉得周小姐是被冤枉的呢?凶手是否另有其人?”

“律师觉得司机的自白是真的吗?还是另有隐情?”

“请问……”

媒体各种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袭来，杨羽却是不再做任何回应，带着制式的笑容，走进法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