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
“大当家……”
北霸天目露凶光,摸爬着站起身来推开人群,提刀冲在气势汹汹的最前面,身后的马匪们也跟着他一同跑上前去。
可实际上,在他的内衣下,北霸天被石青山的这一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要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然而北霸天最先看到的却是躺在血泊之中的风里栖,此时,这位邪风谷的二当家已经不再挣扎,原本俊俏的面容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得有些可怖。
而他身上那一袭飘然的白衣也被风里栖自己的鲜血所浸染,红得像是南陆结婚时所用的喜福。
北霸天看了一眼他的这位养子,深吸一口气,接着手握弯刀,疯了一般地砍在旁边石青山的尸体上,似乎势必要将他砍成肉泥。
身边邪风谷的众人无一敢上前去劝阻,直到北霸天累得再也抬不起胳膊,才有人小声提醒了一句。
“李英杰?”北霸天气喘吁吁地说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差点儿把这小子忘了,走!上马!”
北霸天收起武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踏过风里栖的尸首,上马带领着邪风谷的骑兵继续向南追去。
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被马上的凉已秋看在眼里,当她看见风里栖倒下时候的模样和北霸天的残暴与冷漠,就知道在没了风里栖的帮衬,她和澜梦在邪风谷的队伍中就万般危险,必须要找个时机脱身。
可是在满是匪徒的骑兵队伍逃跑,仅凭她们两名女子,谈何容易。
不过凉已秋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南边的未名河畔,新的契机正在酝酿,就好像沙漠中的风滚草,顾澜梦的命运并不会在这里停下。
烈日当头,秦烈望着前方平铺在沙漠中的一片闪着银光的“镜子”,他知道那里就是之前的未名湖。
这一路他并未见到李英杰的身影,可是沙丘上密密麻麻的马蹄印说明他并未追错方向。
秦烈此时就像是一名胆怯的“逃兵”,行尸走肉般地在沙海中前行着。
他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起皮,身上的伤口不断地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灼烧之痛,等秦烈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走不到那片蓝色的湖泊,也永远都找不到李英杰了。
最终,秦烈脚下一软还是倒在了沙丘上。
因为持续的高温,空气也扭曲摆动起来。
秦烈躺在地上,依稀看着远方有一队骑兵向着自己这边赶来,若是没有石青山为自己争取的这一炷香的时间,他甚至都走不到这里。
秦烈平躺过身去,知道既然骑兵追了上来就说明石大哥已经……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疲惫得像是块干裂的木头,早已经无力抵抗。
等轰隆隆的马蹄来到近前,十几匹马将他围绕在中间,秦烈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结局。
马匹在他的耳边打着响鼻,粗大的鼻孔在他的脸上吐着浑浊的热浪,而秦烈以为的刀锋迟迟没有落下,替代而来的,则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声。
“我认识他!他就是那个鬼脸人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