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永宗走出梁府,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暗自感慨:
‘我这路,可是越走越宽了。’
明面上以童贯为靠山,暗地里却是太子一党。
当然了,如果这事让官家知道了,无论是童贯,还是太子,都保不住他。
好在,今日过后,辛永宗不会与太子再有任何的往来,就连梁府也不会再来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心照不宣即可。
但有一个人,辛永宗是不会瞒的,那就是童贯。
别看郓王得宠,其实只要太子不犯大错,他根本就动摇不了储君之位。
宋代君权式微,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想要废长立幼,废嫡立庶,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梁师成掌控朝堂,又在暗中保护太子的情况下。
郓王冲击储君之位,好似蚍蜉撼树。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跟储君处好关系。
汉文帝的宠臣邓通显赫一时,号称富甲天下,但因为得罪了太子刘启,文帝前脚刚走,邓通后脚就给抄了家,落得饿死街头的下场。
童贯之所以在太子、郓王之间保持中立,是因为他手握关西、河北兵权,官家不会允许童贯站队。
但辛永宗如果能够秘密在太子跟前挂上号,童贯定然乐见其成。
离开梁府,辛永宗并没有急于归家,而是顺路去一趟泾国公府。
此前登门的许婉容已经回去了,临走前,顺带与王知薇敲定了婚期,就在五日之后。
时间上稍显仓促,但以辛叔献如今这状态,指不定哪天就走了,真把婚事延后三年,这是辛家、童家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来到泾国公府,辛永宗原本打算径直去见童妙真,但进门之后,却被王知薇给唤了过去。
正厅,婢女在给辛永宗添茶,而辛永宗则在偷瞥着王知薇,感叹岳母大人还是如过去一般明媚动人。
待婢女告退,王知薇轻笑道:
“九郎,你可知道,如今这汴京城里的妇人们,哪个不羡慕我童家能有你这样的女婿。”
辛永宗历来是在什么人面前,做什么样的事,当着王知薇的面,他故作难为情道:
“我不过是侥幸打了几场胜仗而已,如今世人对我的赞誉远远超过我所立下的功劳,实在让我感到惭愧。”
辛永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过是剿匪而已,也就只有年少成名这一点能与霍去病挨得上边。
外人吹捧他,无非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童贯。
“谦逊固然是种美德,但九郎也不必妄自菲薄。”
王知薇不认同辛永宗的看法,在她心里,自家女婿年纪虽小,却是大宋最出色的将军。
“都是童夫人抬爱。”
“我与你母亲已经议定了婚期,就在五日之后,如今怎地还唤我童夫人?”
王知薇故作不悦,辛永宗见状,也不带半点犹豫,当即站起身来,改口道:
“丈母在上,请受小婿一礼。”
王知薇闻言,眉开眼笑:
“这般称呼,才算听着顺耳,九郎,快起来吧。”
王知薇又与辛永宗说过一会儿话,见童妙真久久不来,于是便让辛永宗主动去寻她。
辛永宗来到童妙真的院子,意外见到了自己的好侄女,梁红玉。
“红玉拜见叔父。”
“咦,好侄女,你怎么来了泾国公府?”
辛永宗满心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