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别扭的酸痛感,像是在狭窄的胶皮管中爬行。
几分钟后,席尔斯还是忍不了这种痛感,钻出了张齐山的身体,以第三人称视角观察四周。
¥原来在别人身体里是这样一种感觉。
$你觉得很难受吗?我可是在你体内待了一下午。
张齐山在自己屋子的炕头醒来,甩了甩发酸的手臂。
$我记得我进入轮回游戏的时候是站在街上,我这是死了再复活了吗?
张齐山走出这间木屋,来到四合院的正中间。
春风拂面,暖意盎然,桃枝抽条,芳香四溢,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平和。
除了脑袋里的两个人。
¥你凭什么这么有钱!你还当上京爷了!这还是我吗?你把我弄到哪去了?
#当初我但凡有这么一套四合院,我就不会到处瞎跑,也就不会进入轮回游戏,凭什么这不是我的人生。
$不是!哥几个!我是租客!
¥哦。
#哦。
眼前美好的夜月春景顿时没了趣味,张齐山扭头走向一间屋子。
咚咚咚——
他敲响了贴着福字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门后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真奇怪,现在是凌晨三点吧,他应该在家睡觉啊?
¥是谁?
$王青山,一个……小道爷。
#道士?会是虚莲教的人吗?
$不,不会,他要是虚莲教的人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为什么?按你的说法来说,异水教团一手建立的虚莲教,应该最喜欢在别人面前装出某一种情感。
$异水教团的人很喜欢操控别人的情感,但是一般不会对自己人太装了,不装则已,一装则是大局。
#那依你这个业内人士看,他是……?
$真的,他就是一挺惨的人。
¥有多惨。
$他是个清客道士,相当于实习员工。
¥那他还是人吗?
$他到没有零点生命科技的实习员工那么忙,就是……就是……
#很不好形容吗?
$这不还有九天的时间吗?等见到他了你就知道了。
张齐山试图从窗户观察屋子里面的情况,可惜窗帘拉得死死的。
¥我看了一圈,里面好像没有人。
#中间那间大屋子住的是谁?
$那是正房,住的是我的房东。
$我房东典寿先生年纪已经很大了,行动也不是很方便,现在这么晚就不打扰他了。
#那现在,这所谓的清客道士,不是更像虚莲教了吗?
¥你们有没有什么经常聚会的地点,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那种。
张齐山刚想回屋睡上一觉,听到这话忽然站定了。
$还,真有。
………………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
——《清静经》
¥我说,你们平常都在屋顶上聚会吗?
$不,有的时候在我屋里,有的时候在他屋里。
张齐山登上梯子,走上了屋顶。
#你们这样随便爬到别人屋顶上真的没人管吗?
$大家都知道这户人家已经死绝了,连亲戚都一个没有,听说是某个奇物弄的。
¥是那个小哥吗?看起来还行啊。
屋顶的边缘处,一个身着藏青色贴里的男子正盘腿打坐。
他看起来很瘦,贴里并不太合身。
“青山,在这呢?”张齐山慢慢靠近王青山。
“是齐哥啊。”王青山回过头来,给张齐山挪出了地方,“大晚上不睡觉怎么找我来了?”
“我怕你修仙修死了。”
“哥,我还没这么虚呢。”王青山很勉强的笑笑,继续闭上眼睛打坐。
“有效果吗?”
“清静经嘛,图个清静,道不道,修不修的……”
“放下了?”
“那肯定是放不下啊。”
张齐山一愣,笑起来。
“行啊,也算是有个盼头。”
张齐山看着小道爷的背影,悄悄下了屋顶。
#不试试异水教团的接头暗号吗?
$不了,他啊,就让他想着成仙吧。
¥为什么要惦记成那所谓的仙呢,不是说欲仙则不仙吗?
$但是不想成仙的话,他可就没什么别的可想了。
$孤儿,肺结核,医生说他没两年活头了,没有什么大企业会要一个几乎入土的人,他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伴侣,每天醒来除了搬砖就是求仙问道……
¥那就,让他在那待着吧。
#张齐山,席尔斯,我们要为了自己而活,他死不死和我们……
¥假如我们没进入零点生命科技,会有现在的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