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2章 弃长生(1 / 2)庶女妖妻首页

“给朕看着。”顾妍端坐在御案前,冷着脸望向跪在地上的顾临川。

顾临川闭了闭眼,恭敬的将手中的木盒奉上,这里面装着的是给他生命的男人的脑袋。刀光一闪而过,头颅落地,鲜血喷了一脸,那人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他,记忆一遍一遍的回放。

他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波动的看着那个人死去,冷静的为他料理后事,淡定的接管一切,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怎会无动于衷?给他一条命,养他光阴十载的人啊,训他如一条狗,死在他手里时,竟然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深刻心里,沉闷难消。

顾临川甚至有些怀疑,父亲的死亡是故意的,明知他有心伤害,却还是坦然接受。否则怎会那么刚好支开所有人,那么刚好受了他一剑,又那么刚好忘记反抗

“皇上,曾致远的人头儿臣已经奉上,到底养育儿臣十载,可否允许儿臣为之收敛安葬?”顾临川说得委婉极了,其实他更想直接说,我要为曾致远收尸埋葬,还请将脑袋还给我,好给曾致远一个全尸。

顾妍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已经僵硬的头颅,随手一扫,直接将装着脑袋的木盒子扫落在地:“如此狼子野心之人,留一个全尸又能如何?”

她苍白的脸上带着讥诮,“直接下葬便可。”

顾临川有心询问,却看到女王那张何在冷漠的脸,打消了询问的意思。

他知道父亲和皇上当中有不为人知的纠葛,并且因为这份纠葛,父亲不得不死,只是父亲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打发走顾临川,顾妍抬手抹了一把脸,道:“老廖啊,快把这颗脑袋提了扔进茅坑里,要那种最臭的茅坑。”

廖公公暗暗扯了嘴角,将滚落在地、满是狰狞的脑袋收回盒子里,提着脑袋走了。

顾妍站起身,来回走了好几趟,一颗凌乱的心总算安定。

她的一生只有那个男人来过,并且来了又回,哪怕后来两人分道扬镳,大有老死不相忙来的意思,她终究再没有看上其他人意思。

南阳民风开放,女子娶夫纳侍并不是没有。

可顾妍就是这个奇葩,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哪怕被对方背叛了。

叹一口气。

顾妍想到年少轻狂时,把风流当成夸赞,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绕她转,然后,那个人走了,她被算计了,差点爬上第二个男人的床。

“果然是曾致远教出来的孩子。”一样冷血凉薄,一样为了自己的私欲,哪怕亲近之人,也可以轻易舍去。

顾妍还记得那时候的曾致远使了手段和她共处一室,直言愿意踏入后宫,只希望皇上给曾氏几分看顾。

连自己也可以利用。

那张脸太有迷惑性,年少轻狂的顾妍只顾着愧疚,答应了这个要求。

再后来,有了顾临川、顾云夕俩兄妹

可没有人知道,这俩兄妹是她一个皇姐的血脉。顾妍这人十分轴,认定了轨道就不会轻易偏离,认定了那个男人,就不会再去看别人。于是,对于让自己痛苦和让别人痛苦,顾妍果断的选择让别人痛苦。

于是,在知情者心照不宣之下,顾妍给自己带了绿帽子。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顾妍做出一个牙疼的表情。

“皇上,四皇子有动作了。”廖公公将人头送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毕竟最臭的茅坑并不好找,最臭又荒废的茅坑更难找,只能找人先打听着。

“他还没放弃叶太子?哼,只想着江山而不顾引狼入室,他以为自己能够比叶太子聪明,也不想想,叶太子已经隐上位多少年,心机手段样样不缺,一个连藏宝图碎片都藏不住的人,如何是叶太子的对手?这样的蠢货要来何用?”顾妍眼中满是不屑,四皇子顾临沂是皇室宗亲的嫡长子,素来在京中美名流传,说他礼贤下士,说他温文尔雅,平易近人。

这样的人很得一些寒门子弟看好,如今,顾临沂已经笼络不少颇有才华的寒门子弟。

可他们却不知道,为了江山,这个人可以外人勾结,干一些令人厌恶入骨的事出来。

事成之后,愿意奉上与西岭泷接壤的五座城池作为谢礼,缔结两国友好盟约。端的是大方无比!

当真是不知所谓。

南阳的疆土是祖祖辈辈用鲜血和生命打造出来的,到了后代却是轻而易举许诺出去。也不怕祖宗知道从地上爬出来兴师问罪!

“皇上,要不要?”廖公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眸满满的冷漠,一个选择割让城池的皇子,已经不是合格的帝王之选。

与之相比,只是凉薄、不择手段、为了皇位连亲父都能斩杀的十一皇子更适合皇位!

高处不胜寒,多情、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之人不合适坐上高位。

要是康王殿下能继位就好了!

从小被女王亲自教导,且不说文武全能,精通医术,懂得剥算人心,只说该冷漠就冷漠,也保留几分柔软给亲近之人。如此帝王,才能掌舵南阳,不失心机手段,也留有几分情感。

无情无义冷面冷心的人是死人,南阳不需要损己利人的当家人,也不需要冷酷残忍的掌舵者。

廖公公眼眸暗暗闪过忧虑,康王殿下离京已经半月有余,消息传来却是不容乐观,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能明白,国师抓走康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明白,江山轻易拱手相让的国师,还有什么可以谋算的?

顾妍摇摇头:“再添一把火,把火势逼得高高的,尽快给出一个结果,明天阳那里可以拖着,九儿却是不能等了”

廖公公点点头,恭敬等候吩咐。

康王不愧是女王亲自教出来的,没有母亲教出来的女气,英勇果决,文武全才,手段了得,反而因为是母亲教出来的保留几分柔肠。

最是无情帝王,可是帝王也会寂寞呀。

一樽棺木从不起眼的丛林横穿而过,露出足有十六人队伍的抬棺人,他们面色平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具是一身素白色麻衣。

当先一人前方开路,以打走一些不长眼的拦路者,还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确定保护的对象安然无恙。

棺木是纯金打造,看起来厚重无比,事实上,这棺木轻便得很,他是纯金打造,偏偏有特殊的铸造技巧,改变了棺木一贯的厚重,手指触摸,可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沁凉,宛若顺着手指头钻入心扉一般。

特殊的铸造工艺,习武之人,仅仅一人就可以将之扛起,并且行走如风。

但这樽棺木却用足足十六人来抬。

无非就是因为棺中人身份高贵无比。

棺木行至山林,却漠然冒出一群身着黑色夜行服的人,他们形色匆匆,表情冷漠,好似专门埋伏在此地以偷袭过路人。

黑衣人一出现就拔刀,见人就动手。

为首之人忙退至棺木旁,低声道:“杀无赦。”

同时,一抹无形烟花冲上天空,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似乎香气,也似乎是恶臭气。

然而,这股味道很快被血腥覆盖。

棺木半路落地视为不详,十六人一边战一边护着棺木,后来因为对手实力不弱,抽出八人,全力厮杀,剩下的沉着脸,抬着棺木,以看准时机先撤。

鲜血染红了两旁的草丛,双方各有死伤,竟然有些势均力敌的意味。

不过短短两刻钟,十六个抬棺人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四人,加上领路者,看起来尤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