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人影模糊交错,许是看见过往自己的影子,江月白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只见穆源洁拿着一坛子酒,惬意潇洒的坐在靠着柱子的长椅上,穆源洁看见江月白过来了,向他递过酒坛,笑问‘月白兄,喝酒吗?’
江月白推辞,穆源洁便拿回酒坛,闭上眼睛,倒头痛饮,细细回味浓浓的桂花芬芳,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穆少主,为何独自在此喝闷酒?’江月白拿起一壶清茶,倒出一杯,也喝了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穆源洁双颊微红,染上了些许醉意。‘月白兄想知道我为何在此吗?’不等江月白回答,穆源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自小,我便不是习武的材料,父亲让我去读书,说读好书就去考取功名,当个小官也是不错,可是我志不在此。母亲给我取名字时,便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正义之人,于是我想成为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游客,伸张正义,锄强扶弱。小时候我总是跟在父亲的弟子身边偷偷练武,即使被父亲发现了,责罚也毫无怨言,可是最近,他竟叫我去参加会考,他根本就不懂我,根本就没有人懂我。’
穆源洁嘴角带着一抹自嘲,声泪俱下,似是把埋藏已久的心事宣泄出来,情不自禁。
‘不如意事十八九,一片叶,落在哪处都是归宿。’江月白试图开解穆源洁,穆源洁却突然真切的看向他,问道:‘月白兄,你可知路清尘?’而后他便抬头仰望遥远的皎月,全然不见江月白脸色煞白,怅然若失。
‘响彻武林的路清尘,是多少人敬仰的风云人物,生来便是个练武奇才,十一岁习得至刚至阳的内功心法清风逐鹿,无人能敌,十五岁一把断红尘行走江湖,杀尽天下不良客,为民除害。只可惜,天妒天才,八年前的一场大战,南宫门与北煞门大战,两败俱伤,一夜之间,江湖上再无南北门,亦无路清尘。世人皆说路清尘已死,可我不相信!从没有人寻得他尸首。甚至还有人说南北门大战可能他便是幕后操纵之人,简直一派胡言!’
穆源洁激动的整个人站直,一掌拍向桌面,疼得嗷嗷叫,也叫江月白回神。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罢了,总之,我一定要成为像路清尘一般的人!’穆源洁坚定的说道,却听到江月白的嗤笑。
‘是啊,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躲了起来,是个一味逃避的胆小鬼罢了。’说罢,便拿起茶杯,一饮而至。
穆源洁怒睁双眼,颤颤的指着江月白,吼道:‘你胡说!他才不是这样的人,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刚刚,就当是我酒后胡言吧,告辞!’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剩江月白孤身一人。
又剩他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