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边收拾东西边聊天之际,棺材铺里进来了一个人。爷爷听到了脚步声,“不好意思,我们要出远门,暂时不做生意,请回”,没想到来人不但没走还跨步进到了里屋,我回来看了下来人,脑袋顿时就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来人是个大个,身高接近一米九,小平头,嘴叼着烟卷脸色发黄,一脸倦容仿佛有病,此人不但认识而且还相当熟悉,王春兵,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我将笑容挂在脸上:“王叔叔,今日得闲,公务还是串门,我营业执照过期了,明日就去弄啊。”王春兵看了我一眼:“你小子学点好吧,别他妈的满嘴跑火车,营业执照那是工商局的事,呦,收拾东西呢,畏罪潜逃啊,还算我英明,及时赶到,被我堵住了。”我和爷爷面面相觑,“王叔叔,别开这种玩笑啊,我的小心脏受不了”。王春兵忽然将笑容抹去,脸色一正,掏出了一张纸在我和爷爷面前一晃后马上收了起来:“郭四宝,郭小毅,你们涉嫌一桩杀人案,现在马上跟我回警局,刚才的拘留文件你们也见到了,马上走。”王春兵说罢站在门口,双手摆了个请的姿态。我都傻了,无助的看着爷爷,爷爷沉默不语,“喂喂,警察大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看我像杀人的样子吗?”王春兵收拾起姿势,抿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你个小屁孩让你杀人你都没胆量,但……”王春兵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爷爷。我彻底无语了,爷爷依然沉默不语,我搞不懂了爷爷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辩解。其实我对王春兵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尽管他有时候有些吝啬和狡诈,但为人并不坏,真不知道今天他是演的什么戏。沉默了半天,爷爷终于说话了,“王队长,我们和你走,秀秀,好好的在家呆着等我们回来,小毅,走!”王春兵诡异的笑了笑,“好,我就不给你们上手铐了”说完再次伸出双手摆了一个请的姿态,气得我真想一脚踹过去。
外面已经是深夜,不多的几颗星星挂在天边,整个公安局大楼只有三个人。爷爷说:“王队长,深夜把我们抓过来不是喝茶的吧,你说我们杀了人,证据呢?”“你们要证据,好,跟我来,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王春兵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公安局检验中心解剖室,解剖床上有个人形的东西盖着被单,看样子像一具死尸。王春兵招呼我们到了床边,然后看了我和爷爷一眼,揭开了被单。
尽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里面的确是一具死尸,双眼暴睁好像要崩裂眼眶,嘴张开舌头突出,七窍流血。爷爷阅尸无数,如此恐怖的尸体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王春兵说:“你们继续做好心理准备。”爷爷看了看王春兵,面露不解神色,只见王春兵一下把被单全部揭开,我阿的一声差点坐到地上,爷爷也后退了一步,只见尸体四肢与身体完全分离,从伤口看好像是大力从身体上拽下来的,关节骨完全断裂,“不仅仅如此,经过我们尸检,死者全身骨骼全部呈碎裂状,血液全部凝固,”王春兵嚼了个口香糖,“两位,有什么高见?”爷爷带上解剖室的手套,顺着死者的肩膀一直摸到腿部,然后看了看王春兵:“这人死在什么地方?”王春兵吧唧了几下嘴,慢条斯理的说道:“恩,这才是重点,此人是个惯犯,是个一直在附近转悠的蟊贼,今天凌晨我们接到报案说发现了他的尸体,我们出警到达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不过发现他的地方在杜顺清废宅门外。”一听这话,爷爷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春兵。“我们怀疑他昨夜到杜家偷窃,被人杀死,当然,你们知道杜家人已经全死光了,尸体还是我派人拉走的。”王春兵说罢还用眼睛瞟了瞟爷爷。爷爷说:“不,你错了,杜家不是没人而是没活人了。”“哦,看来,老爷子已经知道诀窍了,”看着爷爷沉默无语,王春兵继续说:“此案乃命案,我作为刑警队长不破此案无法向上级交代。今天,我或许有些难为两位,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面对此等奇事,非我能解决,郭老爷子威名在外,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没有解决不了的,所以此案非郭老爷子出面不可,所以王某才使用小伎俩请两位来此。”听完王春兵的话,爷爷面露愠色,“如果我不答应呢”,王春晓笑了笑,回答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老爷子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一会就送您回家,这事由王某承担,但王某一无本领,二无特长,但头上这顶乌纱还想戴,身上这身皮还要穿,所以难免做出一些自身出格的事来,老爷子千万勿怪。如果郭老爷子怜悯王某答应出手解决,那么事成之后王某带上全局兄弟在川府酒楼摆宴向您老人家赔罪”。说完王春兵躬身给爷爷鞠了一躬。连我都听出来这话软中带刺,似乎有不能拒绝之意,“小毅,咱们走,”爷爷看了我一眼,我们刚要出门,王春兵喊道:“留步,老爷子,需要我派人帮忙吗?”爷爷头也没回,没好气的说:“你想让谁死就让谁来。”爷爷大步流星的出了门,我看了王春兵一眼,只见王春兵再次鞠了一躬。
回到家天都快亮了,奶奶等了我们一晚上。一宿没睡,爷爷一屁股坐下一言不发,我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边。过了好一会,我实在忍不住了,“爷爷,怎么办?”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没王春兵,杜家的事情也得解决,但你我二人解决此事太不容易,弄不好有生命危险,所以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哦,可现在出了王春兵这事,说不定以后还会死人,”“不错,本来我想借去赵家之际找个帮手一起解决此事,但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咱们祖孙二人上阵了”听完我还有点小兴奋,“爷爷,爷爷,我们该怎么做?”爷爷看着兴奋的我,出神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