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业界良心,嘀咕着:“少帝啊,虽是无解,亦不能自解但若是你动了情,反压制了忘情,就不好说了啊”所谓忘情,是一剂猛药,忘却,再不会动心,这是压制,忘却,却不是抹杀。人有心,自然能够生情,可若是那情浅便没什么作用,若是情深,谁知道这世间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这种喝了忘情还能动情反杀的,孟婆熬了一辈子的汤也没有见到过一个,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罢了,省的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白白叫少帝恼她疑她,自己再出力不讨好惹一身腥气来。
那头帝江冷静下来,也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动了心,只是一时恼她做了错事来。他放不下的不是阿阮,而是他办错的这件事不过他也知道修罗族一向乐于享受,放荡不羁,对于这些事多半是不放在心上的,所以他想,既然错了,那边想想用什么办法补救吧。
这么想着,有了解决的对策,心情也似乎轻松了起来。
不过,一想着她身上那些痕迹,帝江心虚的很,他折路去了师尊元清那里,向他讨要化瘀的伤药,言语间难得有些遮掩。
元清纳闷儿,“你小子,不是给自己用的吧?给阿阮的?”
帝江忍不住翻白眼,这老头子一猜一个准儿,不过想想也是,他身边实在没什么人,若是为了塑夜或者小白,他才懒得来。
他轻咳一声,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要脸的,这样糟践了一手养大的徒弟的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帝江在元清心里一向都是个土匪样,每次来都跟个大爷一样,能拿就拿,能抢就抢,抢不来还要偷
难得这次这么乖,垂着头,扣着手,说话也都不那么横了。元清心里琢磨着,总觉得他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又或者是,难道阿阮出什么事儿了?
他独居清修,对外界的事知道不多,只前阵子听说修罗族迎回了圣女,想着是阿阮回去了,可却未听闻帝江有什么动静,且帝江也没有来找他,他虽然奇怪,但还是以为这是在他们掌控之下发生的事,只是后来又听说塑夜犯错被贬下界轮回受罚,而且还像天帝请了婚旨要娶阿阮,他当时就有些觉得诧异,不知前情,但心想着帝江总归是不能照顾阿阮一辈子的,若是塑夜娶了阿阮倒也是一桩好姻缘。
那时他正闭关,所以也没管他们这些小辈的事,总想着若是他们若是需要他,定然回来找他的。
元清自己思虑了一番,有些着急地问:“难道修罗族那些人,打了阿阮?”
帝江挑眉:“他们敢!”
元清一想也是,修罗族这些人是发狠不要命的,却也怕麻烦,惹谁也不会先挑着帝江惹,要是知道帝江是阿阮的师父,那一准儿是要善待阿阮的。
“那她这是又怎么了?怎么还都是瘀伤了呢?”元清念叨着,心疼自己这多灾多难的小徒孙,挑拣着最好的药膏,得是上好的仙露做水,还得是柔软的质地,一等一的香调。
帝江不知该怎么说,被元清突然间的啰嗦一阵心烦,“你给药便是!怎么那么多话”
元清瞪眼,“亏我还以为你反常乖了一回,没几句话就原形毕露!”说完,元清又回过神来,“难道阿阮这伤和你有关?你个孽徒,出息了啊你!敢对我可爱的小徒孙动手了!”
元清说着就要去打帝江,帝江轻松躲过,支吾一声:“没动手,不过也和动手差不多”
“你这个”元清忽然福至心灵了一般,脸上的胡子都随着他这福至心灵的一个想法扭曲了,“帝江,你你你你你不会是对阿阮”
帝江脸色尴尬,原本他都不觉得这事如何严重了,但元清的眼神过于鄙夷和震惊,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他冷下脸色强自镇定道:“这种事,不管是对神界还是仙界,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清记得拿拂尘追着他抽,连仙法都忘了使,骂道:“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神界的教养,仙界的教导,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以前犯错也就罢了,那阿阮呢,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如此对待?你这个混小子,今天我抽死你得了,当初叫你好好照顾阿阮,你知不知道父帝怎么也算是承了人家父母的情过,你可好,你这是照顾到哪里去了!你真是你你要对阿阮负责你知不知道!”
帝江神色如常,点了点头,“我补偿她便是。”
元清瞧着他那一脸坦然,气得肝儿疼,“补偿,你拿什么补偿?阿阮愿意的么?不愿意吧,瞧着你刚才那遮遮掩掩的样子也能猜出来,人家不愿意!塑夜知道这事么?他不是特意去天帝那里请了婚旨要娶阿阮的么,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儿!”
帝江被他骂的心烦,“塑夜不会娶阿阮的。”
元清奇了怪了,“你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越发理解不了这些个小辈。
帝江哼了哼,“因为我不允许。”
元清捂着心肝只差哀嚎了,指着帝江抖着手,“你不允许?你凭什么不允许?就凭你是人家师父?你这当的什么师父,你行啊你!难不成你还对阿阮动了心,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劫,情劫,会死的那种劫!怎么,这回想玩儿大点,直接灰飞烟灭了把自己玩儿完了?!”
帝江一向不屑这个所谓的命定劫数,“并未动心。不允就是不允。至于这个劫,未有情动,何来情劫一说。”
元清怒气不减,“没有动心,那你这行为当真是如禽兽一般了。滚滚滚,我没你这个禽兽徒弟。我告诉你,若是阿阮因为你这个混账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别来求我,就是哭着跪着我也不管你!”
帝江心知他这是在气头上,也不予多说,只忍不住低声反驳他一句:“放心,出不了什么事,都说了会补偿了。哭着跪着求你,你也就是做梦想想吧”
元清被他气得脑仁儿疼,砰砰砰关了三扇门,将帝江关到了外面,心道,还补偿,难不成你补偿人家就感恩戴德地收着?自己这个首徒无法无天,就是欠收拾,受的挫败太少了,情劫什么的,他操什么闲心,这么个混账东西,还不如被天雷劈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