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夜晚不同，白天的甲板相对热闹一些，或许是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放在远处的景色上，因此宋绝的到来并没有造成像刚才食堂那般的情况。

选了块空地，宋绝双手搭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原，被挡风装置驯服的狂风轻轻撩动着他的刘海，也带来了独属荒凉土地的气息。

然而泥腥味并不好闻。

运输车辆走的并不是相对安全的官方路线，宋绝从刚才开始就能感受到不少转瞬即逝的恶意，它们来自于隐藏在荒野中的怪异兽，但它们的主人又畏惧于运输车的庞大体型，似乎并没有发起进攻的勇气。

“你是从哪里了解到‘金色天国’的？”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宋绝睁开了刚阖上不久的双眸，而声音的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宋绝的身旁。

宋绝扫了吉克一眼，然后优哉游哉地伸了个懒腰：“百花城车队的长辈说的，我还以为七十年前的‘焚金之战’后这种鬼东西已经绝迹了。”

“……”

吉克不置可否，他想起昨夜宋绝在看到那鬼东西后表现出的姿态，吉克十分确定宋绝在当时已经起了杀意，尽管最后没有动手，但隐藏于那股杀意之后的东西绝没有那么简单。

良久，吉克不再多问，而是将一枚黑色的耳坠递给宋绝。

“这是艾尔装置，上头让我转交给你。”

宋绝无言地接过，然后在吉克的注视下熟练地佩戴在耳垂上，右指指尖泛起微弱光亮，轻轻抹过耳坠表面后便令它彻底隐去踪迹。

这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吉克不禁深看了宋绝一眼，但艾尔装置的判断从未出错，既然它承认了宋绝目前所为的正当性，那么吉克也懒得去深究。

如果连艾尔装置都出错的话，那赤国，不，那人类离灭亡也不远了吧。

“对于奇山他们，赤龙学院打算怎么处置。”

面对宋绝的询问，吉克的神情逐渐阴沉，但最终他也只是叹了口气。

“监视。”

留下冰冷的两个字后，吉克的身影虚化消失，而这一切都没有引起甲板上其余人的注意。

宋绝对吉克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决定。

【信息登录完毕，尊敬的宋绝学员，艾尔装置将竭诚为您服务，你可以叫我艾尔……】

耳畔响起熟悉的女声，宋绝却看着远方有些出神。

◇

远方夕阳彻底退下，原本疾驰的运输车辆开始减速直至停止，而不远处的目的地整齐地停驻着相同规格的另外七辆车。

汇合后没过多久，吉克与福尔斯等职工出现在其中一辆车的会议室当中。

“情况怎么样？”

“两位副校长早上已经带人过去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体态稍显发福的中年人回道，顿了下，他好奇地开口询问。

“吉克，李斯让你等的那个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