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头发随意裹在带帽卫衣里面，额前的一撮碎发散乱的搭在脸上，顾念真是素颜朝天到隔离乳液都没擦一点。

“不就是在楼下吃个饭吗？”有必要花枝招展吗？

“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憔悴成这样？”面对韩齐的贫嘴，顾念是真没心思去搭理，索性连桌子都不擦了，直接双手趴在了上面。

“诶”韩齐一根手指直指顾念脑门，嫌弃的将其拉了起来，“这还是我认识的顾念吗？这眉头都皱到一块了，说说吧究竟怎么了。”顾念将心中的不快一吐而出，“去他大爷的，欺负到我们念姐头上了。”韩齐比谁都激动，站起身来撸起袖子，眼神里那气愤的火焰喷涌而出，恨不得现在就去教训皇帝一顿，“说吧，是动手还是动脚。”韩齐咋咋呼呼的动作没有吓到顾念，倒是引来了四周诧异的眼光。

“得了吧，揍他一顿就能把钱要回来了吗？”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啊，不是我看低你那工作，就那小杂志社，是容你这蹲大佛的地方吗？反正你也不在那待了，还不如把事情做绝了，让他尝尝苦头。”

“行了，你还是多吃点菜吧，别在这儿逞口舌之快了。”顾念工作一年多以来，第一次那么深刻的体会到绝望是何种感受，生气又无处可发，想报复却有心无力，五味杂成的情绪在心里轮番走了一遍。瞅着顾念失魂落魄的样儿，韩齐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骨节捏成拳头就差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了。

“稀客稀客啊，小韩总今儿怎么想着到我这来了？”冯总笑脸相迎，韩齐的脸色却不见好，秘书识相的备好茶点。

“冯总，事出突然，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

“冯总可还记得顾念此人！”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小韩你可表示并不熟识，今儿”早就听闻这小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难道

“冯总可别多想，我和顾念那是多年的死党，今儿找你是有关渝音。”老冯算是看着韩齐长大的，对他的脾性自是略之一二，头一次见他这般神色，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韩齐事无巨细的陈述着，老冯拇指摩擦着杯身，神色并不过度惊讶，也没稍显懈怠，慈眉善目的脸上，看不出多大波澜，唯有陪伴他已久的秘书领会到了他的小情绪，心里暗自思杵着，渝音这是要变天了！

这韩齐都登门讨说法了，老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奖金我们确实批了，想必中间出了什么误会，小韩总放心，渝音所属我们旗下，我们断不会克扣员工应有的利益，我这就让秘书去查查此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交代还是给顾念吧，我这个外人，也不便插手你们内部的事，不过我相信冯总您的为人，此事你我知晓就好，要是闹大了，让他人坏了你的名声就不好了！”老冯经多见广，岂会不明白韩齐以退为进背后暗藏的话语，思量着一场盘算。

渝音发生了这等事，倒是热络了几天，顾念成了大伙饭后的谈资，沈红梅向来对顾念颇有成见，这两天却出奇的安静，她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前不久无意间偷听到的话，张总教唆萍姐做的那些事。

傅有喜见于色，“这冯老板身边的安秘书怎么来公司了？是不是琢磨着我们在活动中出力辛苦了，这来犒劳我们了！”

一想着顾念的遭遇，惠珍就替她鸣不平。“得了吧！这真正出力的人都走了！”

“惠珍，不是我说你，多亏你平日里老实，张总没追究你责任，你想和顾念落得同样的下场吗？鸡蛋碰石头那不是找死吗？”

“傅有，纵使顾念平时没少怼你，你也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吧！我相信顾念，她才不是撒谎的人。”沈红梅由衷佩服惠珍的勇气，她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却不想替顾念打抱不平。

“说你傻你还不信，你也不想想，张总人好歹是个老板，会贪你那十五万吗？倒是顾念这种才毕业的人，更容易被钱迷了心窍！”

“你”惠珍被气得指手画脚，恨不得踹他一脚，狗腿子，这公司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狗腿子。

“安秘书，你看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不知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她顾念大闹公司就算了，还传到总部去了，我断不会这么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