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后
在雨下一整夜后,风雨依然未停歇,村里的农民只能在家休息,不像城市的工人风雨无阻,难分昼夜。
在村尾一片竹林旁有一座房舍,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门廊下,两人脸上尽显担忧之色。小女孩约莫十岁出头,剪着短短的童发,清秀的面庞,圆润饱满的脸蛋,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童颜。她穿着连衣裙,有些旧却很干净。
女人对着小女孩说道:“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你爸在山里待了一夜,昨晚电话里说在山顶那破瓦房里过夜,那房子虽然能遮风挡雨,但没有被子和食物,我担心你爸他身体受不了。”
小女孩听后,看了看面前的漂泊大雨,突然说道:“妈,我去接我爸。”
“别说胡话,这么大雨,你爸都回不来,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过去?好了,别添乱。现在只希望雨快点停。”母亲斥责一番后便进屋开始准备饭菜,她知道丈夫肯定一夜没吃东西。
小女孩站在门廊下许久许久,终于,她一咬牙,拿起靠在墙边的两把伞,又随手抓了一把旁边晾着的地瓜干,撑起一把伞便往雨中冲去,同时朝屋内喊道:“妈,我去爸那儿,去去就回,很快”
当她妈妈从喊声中回过神来冲出屋子时已不见了人影。
“嘉嘉!”雨中只留下一位母亲无助的喊声。
时隔十一年,当初陨石坑中险死还生的婴儿,如今已十岁有余。而正如当年取名的先生所说,人如其名,乐善美就是属于这个叫叶嘉的女孩。
这一次的冲动行为她知道会让母亲担心,也知道她这么做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当她站在廊下看着这瓢泼大雨,她的心中总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不是不安,不是害怕,似乎是兴奋,似乎有一种渴望,摸不清缘由,但那感觉一直诱使她去做这件事,一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事。
适时风夹着雨,虽然是每天都会走的路,但对叶嘉来说这一趟走的异常艰难。道上泥泞的淤泥让踩在上面的小脚总有带着身子滑倒的趋势,撑开的伞被她顶在身前,另一把被抱在怀里,伞面迎着风压阻碍着她的身体向前移动。
在某一刻,她发现不管她多用力的往前行走都始终无法寸进,风太大,感觉前面就是一堵石墙,无法撼动。但意识清醒的她知道那是风,是风就一定能过去,于是她咬着牙与风搏斗,与大自然的较量。
风力越来越大,她快支撑不住,感觉身体随时会被这狂风吹起,然后重重的被甩在十米外的地面上。
“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想回家”她此时心中十分后悔,但双手仍然紧紧握着伞柄,她知道只要一松手她就可能有危险。眼泪顺着倔强的脸庞滑落。
就在此时,一点蓝光出现在她眉心,光芒耀眼,瞬间淹没周围一切,就如夜空中的皓月,将半个昏暗的天空渲染成蓝色,此时狂风绕行,乌云回避。叶嘉只觉眉心微凉,随后感觉风力似乎减她撑着伞的手不再吃力。
“我战胜它了,我战胜风了。”她的心中欢呼雀跃,却并未注意到其它任何异样。刚才眉心的感觉已被她忽略,那种后悔的情绪也一扫而光,小孩子的心性一览无遗。
伴着这种得胜的喜悦,她一鼓作气走过最艰难的这条小道,穿过田野,沿着山路爬到山顶。如今的她感觉精神状态很好,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健,不急不缓。
当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她愣了,因为面前的景象太让人震撼,特别是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来说前所未见。
站在这山顶,乌云似触手可及,如波涛翻涌。在不远处的空中,是一片漩涡状的云层,云层中心一个圆形空洞,可见其后面蔚蓝色的天空,空洞下方阳光明媚,周围却是风起云涌。这一壮观的场景之后一直被她记在脑海中,直到初中,才知道那叫台风眼。
震惊过后,她走向山顶一侧,那里有一间泥瓦房,在风雨中更显得孤傲。叶嘉走过去叩响了门,屋内没有声音,她正想喊,却听见屋内传出询问声:“谁啊?”
“爸,是我,嘉嘉。”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有些狼狈又憔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面前。
“嘉嘉,你怎么会来这里?快先进来。你怎么过来的?”父亲一边拉着她进屋一边吃惊地问道。
“爸,你先别问,是不是还没吃东西,这个你先填下肚子。”说着她从衣服兜里抓出一把地瓜干递给他。
父亲看着却没接,继续询问:“你怎么过来的?”
“当然是走上来的。”叶嘉抬着头,有些骄傲地说道。
“走上来的,这么大的雨,你一个小孩子,有这本事?”父亲显然很惊讶,也不相信她说的话,但看她身后也没有其他人,又不觉心里纳闷,难道真的是自己走上来的。
“凭什么她一个小孩子就不能来了。”她想着,却没意识到连她父亲都走不了的路她却走过了,想不让人猜疑都不行。
“爸,这个你别管,等下回家后,你就跟妈妈说,说你刚下山就碰到我了,不然妈妈知道我真上山了一定会责备我。”说着她低下头去。
“责备你是小的,万一在路上出了事,你叫我们怎么办?”父亲阴沉着脸,显然是生气了。
此时屋外又开始雷声轰鸣,闪电交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