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寒身形矫健,在战场上如同一只猛虎,剑法如龙,每一次攻击都能让大周军损失惨重,径直朝顾砚安的方向杀去。
顾砚安冷眼看着他,眼眸里带着寒意,挥了挥手,身后的山河弩箭雨朝北燕军营射下,北阳王军的精锐挥刀冲在前列。攻势却愈发猛烈,北燕营中立马燃起烈火仿佛要将整个燕军营地都淹没在火海之中。
单若寒身前的路被斩断,只得退了几步,他左右顾望,看着北燕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知道,他的五万先锋营今日要交代在这了。
“杀!给本将杀出一条路来。”
他不再恋战,朝着周军最薄弱的一个方向杀去。他身法凌厉凶猛,很快就带着残余的部下杀出了一条口子,迅速营帐周围那入了一望无际的茂林里。
顾砚安望着他逃离的方向,召回了朝他追去的一队精锐。
他夜袭北燕先锋营,他的目标只是北燕的这五万先锋营,所以只带了北阳王军的两万黑骑营,但北燕的大军在一百里之外的云衫岭之后,若发现这里的异常,很快就能追来,此战需速战速决。
一夜之间折损五万将士,还未踏进大周半步,五十万的北燕大军就已经折损了十五万,单若寒从未在父王手里吃过这样的亏,北燕那位帝王再怎么信任单若寒,也难免会怀疑他的能力。
他要做的,要么就逼北燕退兵,要么就让单若寒使出他的底牌,让这场仗尽快结束。
..........
苏景宁快马疾驰,一路上并未耽搁,只用了十日就就到了南境边郡。
她找了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她到南境的消息并未告诉苏家任何人。
穆凌的信件就如同给她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生活里掷了一块石头,让她的生活再次掀起了波澜。她不知道穆凌究竟是什么情况,可他信里所说那些,他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想起或者知道了什么。
他之所以拿整个苏家来威胁自己,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前世对苏家的愧疚,必然不能忍受苏家再因自己受到一点威胁。
苏景宁一身暗紫色玄色刺绣的束手云烟裙,头上带着斗笠遮面,带着云清和安夏从楼上下来。
在路过客栈大厅的柜台时,她停下了脚步,朝柜台后冷声道了句:
“流风,你将外面的人撤了吧,这几日我在小镇上,不会有危险。”
躲在柜台后的流风猛的一惊,王妃怎么知道他躲在这?他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呆滞的从里面出来。
“属下见过王妃!”
流风同苏景宁见礼,见她身后的二人都没有意外的样子,云清甚至还同他招了招手,他表情微微抽搐。
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在前面清路,我们一路上不会如此顺畅。”苏景宁的声音带了些温度,同流风道。
流风连忙摆手: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苏景宁点点头:“我出去一趟,你同云清和安夏在客栈里等我就行,不必跟着。”
流风点头应下:“是。”
苏景宁出了客栈,便一路骑马出了小镇。
南越军营,尤白术一身素白锦袍,斗篷遮面,只露出了额前微微卷曲的栗色碎发和一双乌亮沉寂的眸子,额间的火焰印记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他一路出了军帐,偶尔朝同他行礼的南越军点点头。
“国师大人?”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顿住脚步,朝他看去,眼神微微变冷。
“穆公子有事?”他声音沉冷,带着明显的疏离问道。
穆棱同他行了礼,并不介意这位南越国师从不将他改名换姓为吴生的事放在心上。
“您要出营?”
尤白术并未回答他的话,音色依旧平淡,只是那双沉寂的乌亮眸子里多了几分威胁和冷漠。
“穆公子,你应该还记得,我只说过在南越之内,能保你两年不被发现和安全。可你好像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你这条命如今于我来说并不值钱,我保你,只是在于当初的承诺,但是,我不介意先替人取了你这条命。”
若是穆凌没有自己暴露身份,他能瞒那人两年,可现在,她甚至动用了天机楼的力量在找穆凌,天机楼出手,穆凌在南越的事情,他根本瞒不住她。
穆凌面上笑意不改,神色带着疑惑:“我并未离开南越一步,不明白国师大人在说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尤白术那双眸子里只剩了杀意。
“你让人送了封信去北疆,你在自爆身份,穆凌,你想做什么?”
穆凌笑了笑,同尤白术行了一礼:
“我要做什么,自然就不必国师大人操心了。”
随后摆袖离开,眼底有着骇人的癫狂和疯魔。
“看住他,他若离开南越军营一步,立马来报。”
“是。”
尤白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同身边的人吩咐了句,便上马离开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