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地上那几具尸体就是答案。
帝都的治安官们早就溜之大吉,没人愿意为了这点破事把命丢了。
大汉欺近几步,凯文右脚略微后撤,剑尖下压,身体紧绷。大汉眼皮一跳,方才的某人就是在同样的招数下丢了命的。凯文出剑极快,往往一剑封喉,而其余几位地狱军团士兵则护卫凯文身体侧方,让对手找不到可乘之机。大汉自问也是身经百战的街斗老手,虽然战场没上过几次,但架可没少打,眼前这么棘手的对手还是第一次见。
“道歉。”凯文闷闷的声音传来。
“什么?”大汉楞了片刻,随即大怒:“他妈的罪奴,林德尔的崽子还...”话还没说完,凯文的剑就已经刺穿了大汉的喉咙。感觉到不甘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凯文不以为意的抖去了剑上的鲜血——这种眼神他见过无数了。
两方又厮杀在一起,直到一声怒吼响起:“住手!”
对方立刻停了手,凯文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打算,只是擦去了溅在脸上的鲜血。
说话人大步流星的向几人走来,审视了凯文等人几秒后冷笑起来:“冷原的罪奴怎么有胆子在帝都撒野的?给我拿下!”
凯文握剑的手更紧了些,但却没有动手:他看出来这是一名军长,无论如何要惩戒自己这个小小的旗卫长都是合理合法的。
“把剑放下!”见没有人敢上前缴凯文的械,军长只好自己下令。
地狱军团的士兵们动了动,却没有一个人放剑。军长大怒,却也没有胆量上前——地上的死人可还躺着呢。
这时,不知哪位士兵眼尖,大喊起来:“林德尔来了!”
凯文猛地抬头,确实看见了那颀长瘦削的黑色身影,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回过头死死地盯住那军长,仿佛一头幼狼看见了父亲之后有了狩猎的胆量。
那军长看见林德尔后赶紧上前:“大人,您可得管教自己军团的士兵啊!在大街上公然火并,死了这么多人,影响多么不好!”他半句也没有提到自己的部队。
林德尔慢悠悠地检查了一下几具尸首,看了凯文一眼,问:“怎么回事?”凯文早憋了一肚子气:“大人,这几个东西当着下官的面侮辱您和军团,下官想让他们道歉,他们却反过来骂我们是罪奴,下官没忍住就动了手。下官甘受处罚。”凯文低下了头。
那军长大叫起来:“大人您看,确实是赎罪军团先动的手啊!您应该狠狠处罚这几个罪奴,免得帝都乱成一锅粥。”他好像忘了,林德尔也是所谓“罪奴”出身。
林德尔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凯文:“旗卫长,是你先动的手,对吧?”“是。”凯文咬住了牙。
林德尔点了点头:“很好。如果不是你先动手,我就要狠狠处罚你了。你现在是兵士长了。”在凯文讶异的目光中,他回头过去,冷冷地宣布道:“你们几个,当众侮辱荣誉统领与荣誉军团,死罪。”
凯文等人早就等不及了,冲上去和林德尔的亲卫一起执行林德尔的判决去了。
军长大怒:“大人,你怎么能...”他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林德尔正死死地盯着他,像一条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林德尔做出了判决:“佛朗哥,抽这头猪鞭子。”
“遵命。”佛朗哥阴笑起来。他扬起手中那扎了钢钉的马鞭,狠狠挥向那军长。军长惨叫一声,转身要跑,却被几个士兵摁住,只能亲自感受一下佛朗哥的鞭子了。
“啊!...停手,我是...啊!我是第...哎哟!停,我是鲁道夫的...啊!别抽那!我是鲁道夫的侄孙!...啊!”佛朗哥那嵌着倒刺的缺德鞭子抽的他全身是血。
“佛朗哥,停吧。”林德尔看凯文那边已经不剩活人了,便叫停了佛朗哥。“兵士长,你过来。”
凯文一身人血,走近了林德尔,单膝跪下,周围的地狱军团士兵,包括佛朗哥纷纷效仿。林德尔从他们的眼中捕捉到了那种情感——敬爱,崇拜,甚至信仰。这没什么奇怪的。林德尔第一次给他们带来了尊严与荣耀。荣誉军团带来的归属感使得每一个地狱士兵都会愿意为维护自己来之不易的尊严而搏杀。是林德尔带来了这一切,地狱军团就是林德尔,林德尔就是地狱军团。
林德尔就这样莅临于自己那身处地狱的信徒之间。
“地狱军团的士兵们。你们属于我,我更属于你们。”林德尔如此宣告他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