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丧良心的狗种!还往哪里走!”
半空中一声爆喝,只见村里那老无赖从半空中飞扑而下,眼里全无血色,浑身紫黑,五指似是覆了一层利爪,怒向着江流面门抓去!
江流大惊,这一招气势强悍非同小可,比他刚下山时遇到那贼女不知强了多少,这一下要是中了,自己恐怕要脑浆迸裂,血溅当场!
毫不迟疑,江流抡尺要挡,可谁知原本能打弯兵器的尺,此时竟被老头那一双肉掌死死挡住,不能寸进,当真是匪夷所思。
“江兄!”张清也是吃了一惊,忙甩出两道符箓,口中暗念天师雷法。
张清毕竟不是正经天师,雷符和雷法比不得他们。但饶是如此,打一个夺舍的鬼修还是绰绰有余。
老头冷哼一声,撒开尺子,如猫一般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地。
雷光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只听轰隆一声,江流和老头都被震了开去。
“现在,该叫你赵术兴了?”
张清冷声道。
“你们害我性命,夺我法器,此仇不报我道心不稳,你们两个就在这老老实实的等死吧!”
赵术兴指着两位好道友义愤填膺的骂了起来,好像他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还有你小子,别以为老子猜不到你耍的什么道道,利用鬼气乱人五感而已,老子他娘的大意,倒让你这小子钻了空子。”
江湖上玩障眼法的彩戏师,耍的好了,讨得点赏钱,听那些少爷喊什么“好活当赏!”
耍的不好,被人看出了门路,被骂都是轻的,搞得不好连饭碗都要丢了。
但江流的术法,真就如此轻易的被人识破了吗?
恐怕不完全是。
就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当年在山上,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过,后方的追兵正在路上。
若是被赵术兴缠住,拖他个一时半刻,等到那群匪军一到,就算江流他们两个三头六臂,有通天彻地之能!
又能怎样?还不是乖乖的束手就缚,被捆翻在地一口一个求饶?
既然如此,江流便不该同他争斗才是。
老话讲,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咱还不会跑了?
但江流不这么想。
倘若赵术兴如往常一般放出鬼气打斗,江流还真就懒得理他。
可这次,赵术兴这具肉体竟如此神妙,神妙到....自己可能打不过。
想想都刺激。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所凭不过勇气二字,若一遇艰险便畏缩不前,如何能成大器?
勇者无惧,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两次!
打定主意,江流提尺上前就要砸爆他的脑袋,却被赵术兴反手一拿,竟再次把尺巧妙的拦了开去。
手法当真奇妙,江流不解其原理,后面的张清却看得清楚。
原来,赵术兴把鬼气如真气一样运在了肉身,尤以双手更甚,虽不能袭扰对手,却胜在近身对打。
只是,法门虽好,但仍有漏洞。
鬼气入体,非常人所能掌控,若稍有偏差,被鬼气侵蚀了身体,便会丧失五感,成了待宰羔羊,任由对手宰割。
赵术兴修行鬼气,自然对此再清楚不过,只是他自恃修为高深,加之江流的法门着实玄妙,这才冒险为之。
张清心里不由得发笑:
老贼果真蠢笨如驴,他难道不知我与他同属一脉?只要我稍稍拨动他的鬼气...老小子不死也得残!
主意打定,张清便要江流拖他个一时半刻,自己则放出数珠前去袭扰。
只要乱了他的气,那他赵术兴无论是魂还是身,都必死无疑!
江流仗着自己体力强悍,与身含鬼气的赵术兴缠斗竟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有反压过去的趋势。
张清则是往后放出一只纸人,若有匪军来袭,自己也好第一时间知晓。随后他把数珠扬手一甩,自己盘膝而坐,闭了双眼,掐起了繁杂的手诀。
张清原是修行魂术,故而数珠上覆白气,可随着手诀变化,白气竟慢慢变成了紫气,从数珠渐渐奔着两人缠斗之处发散出去,缓缓侵入了赵术兴的身体。
至于江流?不慌,他有尺子。
张清见自己术成大喜,却又是一惊。
自己鬼气探了进去,本欲扰乱赵术兴的鬼气,但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断了联系,这怎么可能?
莫不是...被他吞了去?
但...要知道,每个人的气,便如同其性格一样,各不相同。
无论是善使真气的武师,或是张清等人人喊打的魂师,都很难做到,也不可能蠢到把其他人的气吞了去,化为己用。
就算真有那本事,把气吞了进去,可任由他人的真气在体内,无异于把人吞进了肚子里。
一旦自己运气施法,别人的气便随着自己的功法横冲直撞,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什么办法也没有。
赵术兴再傻也干不出来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