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拿着这根枣木棍我放你进宫里,等你进了那个最里面的门到了那个宫中,进去要猛冲一通,不管遇到什么人,一律打死,啊!对了,特别是那个穿着黄衣服的。”
“弑君?”
张差此时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tm会说话吗?那是太子宫,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到时候如果事办成了,我就再给你一百两,你把事做成了,我自然有办法救你出来。”
公公的面色不悦,扯着嗓子又说了一句。
“我……”
张差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银袋子,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他一家人的生计,也是他的命。
这公公真能将我救出来?
开什么玩笑?他若是有这本事,为何不自己进去杀太子?
自己不过是一条狗,说不定连狗都不如,只是路边的工具罢了。
张差此时欲哭无泪,自己居然要为了这么一些钱,去给这阉人当狗。
可是这世道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他不做的话,他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家人的生计吗?
他没有办法保证。
“好,我愿意。”
张差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抬头答应道。
“我能先把钱送给我家里人吗?”
“行行行行行,去吧去吧。”
太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
第二天
“奇怪,昨天怎么一天都不见张叔?”
郭林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
郭林自从出去做了小工,便一直住在了铁匠铺,铁匠铺离张叔家很近,按理说平常傍晚他应该是会出来的,这两天却没有见到张差。
“快去看看了!震惊京城的梃击案呀,罪人在操场上要被斩首了。”
“什么什么在哪里,我也去看看……”
“梃击案?”
郭林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随即跟着众人前往。
荒凉的炎日下,还是夏天。
张差此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跪在了法场上,周围的人山人海的看热闹。
郭林此时却呆愣在了原地。
“午时已到,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张差抬头望到了郭林,二人的目光交织。
张差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活下去……”
郭林是这么理解的。
张差人头落下前一刻他那眼神的含义。
……
“徒弟啊,张差他们一家都被抓走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西南离京城远一些的地方,你带着画儿,画儿喜欢你很久了,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师傅……”
“走哇!”
……
颠簸的马车上,李画悄悄的探出了一个脑袋,望见了渐渐远去的父亲一个人偷偷的落着眼泪。
刚过及笄之年的她在父亲和未来的夫君之间选择了夫君,她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但是她的父亲却是支持她的。
李画将脑袋缩回车内,捂着嘴巴尽力不让自己出声,眼眶红润的问,
“林哥,我们还能回来吗?”
郭林心情复杂,他低着头,是他将这对父女拆散的,他也不能保证给李画多么优越的生活,此时此刻,哪怕这么简单的一个承诺,他都无法保证。
“或许能的吧……”
郭林最后只给了这么一个模糊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