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前篇(2 / 2)靖玄绝命首页

周德怀收起得意之色,恭敬地拜道:“定王殿下、曾廷尉、秦副都使,贼犯熊疑已经押到。”

三人之中,坐在正首的是廷尉曾希全,右侧是定王袁相锡,左侧则是靖玄司副都使秦宽。

袁相锡指着台上瘫软在地的熊疑,问道:“他可是已死?怎么一动不动?”

“殿下有所不知,此贼犯以前便是贪生怕死,许是如今自觉死期将近,便被惊的魂飞魄散了。”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此贼真如传言中一般悍而无畏呢。”定王与旁边的二人笑道:“今日一见,我看也不过尔尔。”

他们都附和着笑了起来,但靖玄司副都使秦宽却笑的十分勉强,他对熊疑很是了解,熊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这无非是周德怀想要污蔑他而已,只是现在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

“时辰将近,那便请曾廷尉开始主持吧。”袁相锡看向旁边的曾希全。

曾希全应声从桌案上拿起圣旨,来至台前,看着面前行刑台上的熊疑,以及围观的百姓。

“禁声!”身旁的禁军军校喊道,周围的禁军也跟着大喝道。

“禁声!”

一瞬间,喧闹嘈杂的东市口便安静了下来。

只听曾希全打开圣旨,朗声念道。

“贼犯熊疑者,肃丰州潭源人,盛平八年生人,初,受朝廷恩泽,任靖玄司巡按副使一职,但其身为官吏,不思尽忠报国,却心存反意,公然起事谋反,欲倾覆天朝,其行乃悖逆至极也。经审详鞫,该犯自认其罪。依据我朝《大陈律》‘谋反之罪,罪莫大焉。’,故论罪当斩,立决以谢天下,以儆效尤。”

曾希全念完之后,将圣旨递给旁边的军校,朝着台上的熊疑喊道。

“贼犯熊疑,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行刑台上的熊疑张着嘴,似乎有所言语。

因为隔得太远,曾希全根本听不清楚,正准备再问时,突然看见熊疑抬起了头,在细雨中看向面前的百姓,他们有的穿着蓑衣,有的打着伞,有的什么都没带,就这么站在雨中,看着自己,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已经干哑的嗓子撕扯着喊道。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细雨绵绵,但还是有许多人听清了他的声音。

“秦副都使,这张俭和杜根为何人呐?”定王看向秦宽,以为他们是靖玄司的人。

“不知,殿下也知道熊疑的诗词向来如此,不知道由来何处。”秦宽也摇了摇头。

“去留肝胆两昆仑...呵呵,此贼倒还有几分豪气,可惜心思不纯,谋逆朝廷,做了反贼。”定王评价道。

曾希全在监斩台上喝骂道:“大胆反贼,事到如今还是执迷不悟。”

但是熊疑那边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声音更是大了几分,继续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

曾希全大惊失色。“快!把他嘴给我堵起来!”

————

百姓尽皆骇然,这样大逆不道之言,看来果然是反贼无疑了。

台上的熊疑已经被侩子手用破抹布堵住了嘴,他支支吾吾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远远地,有两名身穿蓑衣的男子,隐匿于人群之中。

其中那位年少的男子气急地难以忍受,正想要冲上台去,却被另外一人强按住了肩膀。

“别动。”

“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这周围都是靖玄司的人,仅凭我们两个根本救不了他,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你觉得仁公愿意看到我们与他陪葬吗?”那男子轻声喝问道。

但即便如此,年少男子还是难以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想要冲上台去,将熊疑救下来。

吴矩,曾是熊疑的亲卫。

他们同样是通缉要犯,现在来到刑场上已十分冒险,周围有不少靖玄司的人,只要稍有异动,便会被发现逮捕。

这些吴矩都明白,但熊疑对于他而言,亦师亦友,是对他人生影响最大的人。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熊疑受刑而死,他做不到,但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就这么冲上去跟着一起赴死?

望着台上狼狈不堪的熊疑,吴矩欲哭无泪,他回想起了二人初次相见的时候,要是一切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