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越来越近。走不多时,穿过一片树林,果然有一条不深不浅的溪流横贯在一处山腰。
荷媚儿见水欢喜,对我道:“行啊,狼耳朵挺灵啊。”
说完就朝溪流跑去,边跑边褪去衣裳。我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想着也下去洗洗身上的污血。
只见荷媚儿已脱了精光下入水中,溪水刚好没过她的腰身。我站在岸边忘了洗漱的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光景。荷媚儿那优美的线条,洁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分外姣好可人,潺潺的溪水拂过水底的鹅卵石,掠过岸边的茵茵水草,划过荷媚儿的双腿,缓缓向山下流淌。好一幅人间美景!
荷媚儿捧着一汪清水泼了过来,我才醒悟,荷媚儿正娇嗔地瞪着我道:“看什么呐!”
我打着哈哈,也脱掉衣服下去。冰凉的溪水瞬间带走了我的热量,冲刷掉了几分尴尬。我把头埋进水里,洗了洗头发上的污血,忽听得旁边水声紧了,抬头一看,只见荷媚儿冲了过来,纵身按住我的头就把我往水里按。我往下一潜,从水中游开,又冒出水面朝荷媚儿泼水。荷媚儿哈哈大笑着一边挡一边反击。幽深的山谷里,漆黑的夜幕下,洁白的月光中,一对男女在溪间嬉戏,好似世外桃源。
从客栈出来时荷媚儿顺手带了包裹,我俩换了干净衣服,下山回到客栈过夜,一夜无话。
我一觉睡到快晌午才醒,起来时看见荷媚儿一脸愁相地拄着腮苦苦地在等我,也不知她起来多久了。我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歉意,知道她这是在等我做饭。
我在厨房寻了些米,还有昨天剩的蘑菇。蒸了米,炒了一大锅蘑菇,就和荷媚儿吃了。荷媚儿直夸我弄的好吃,比昨天那两个异人做的好。
酒足饭饱后,我俩再次上路,朝洪阳州进发。
玉华州和洪阳州虽说不远,也只隔了一个白马州,但毕竟脚力行走不比腾云驾雾,还是要得些时日。走过了半个月,我俩来到了碎云河。这期间倒无阻碍,只收拾了一些打家劫舍的毛贼。
碎云河是玉华州和白马州交界,此河有一百八十里宽,河水汹涌,波涛骇浪,非人力所能过。我有腾云驾雾的本事,自然可以飞渡碎云河,奈何还有马匹,而且临行时九灵元圣交代过不可贪懒飞行,只有用脚力方可好修行。
我俩在河边一个叫亲水村的村庄落脚,向村民打听碎云河的情况。原来这河凶险万分,民用小船万不能过。若平时有百姓想过河,只能依靠一艘官家大船。这船本是两州官府公用船,无公事时才载着两岸百姓走亲行商。官船在河上一个来回要一天一夜,需等第二天一早船返回时才能坐船渡河。我和荷媚儿只好给了一户村民些许钱,在他家留宿一宿。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一艘大船从远处河面上晃晃悠悠缓缓驶来。此时岸边已聚集了数十个想要过河的人。大船打着铃,缓缓停靠在岸边。从上面先是下来一群人,都是在白马州上船的百姓,然后又下来几个穿官服的官兵,组织群众有序地上船。
我站在甲板上,望着波涛的河水,心道这河果然湍急,若不是这船分量大,普通小船确实难行。此时官船已驶离河岸,再次朝白马州破浪而去。
我望着碎云河,忽然想在荷媚儿面前展现一番,便道:“九曲碎云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