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没有比小T还靠谱的“医生”了，曾使用T-VR功能治疗过的玖昊明白这一点。

“事有轻重缓急，我想先解决这件事。”

“我知道了，真是不给面子。”陈昆叹了声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流露，心里却在想着“拜托我这里也很紧急啊！”

他藏起的智能手机屏幕亮着，聊天软件群组中不断传来信息。

玖昊那种由异生物带来的独特“读心术”并未失去。陈昆话语中藏着掖着的信息和想法暴露无遗。

“替我对其他人道个歉，因为这件事于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我要坚持。”

淡蓝色的虹膜在眼底略显闪烁，随后欧若拉将平板电脑放到桌上，从坐姿变为仰躺在床。

视线的前方有一面墙，却不是那块肉眼可见的天花板。

“重要的事……明天一定。”

“小姐，该出发了。”萨拉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从门口传入。

“不用了，我之后会下楼吃晚餐。”

“您的朋友呢？”

“我们约了另一个时间。”欧若拉起身打开了卧室门。

“小姐？”萨拉的眼光在欧若拉眉宇间流转，似乎是想从中得出什么信息，最后她解除了这种“戒备”，舒展开表情，“看来您没有骗我，但是请先擦去眼泪，玛莉亚小姐画的妆会花。”

欧若拉摸向自己的眼角。

“萨拉，你说得对，我先去洗脸。”她匆匆跑向洗手间，生怕被发现自己因为羞耻感发红的耳根。

随着流水声消失，玖昊对着旅店的镜子出神。他始终未能忘怀研究所生死一线那一刻，异生物想吞并同化他，镜子对面那个玖昊抓住了他的双肩，沉入深海……

“奇怪啊！”小T像玩角色扮演过家家游戏一样给自己设计了一套护士装，对玖昊进行着所谓诊察，“现在的主人感知能力被提升到常人无法到达的境地，但这并不会带来坏处。是不是主人你自己有问题？睡眠少了过度疲劳神经衰弱什么的？”

玖昊将头侧向另一边，思考后摇头。倒不如说昏迷那两天是他休息得最好的一次。

“不是疲劳的原因，更像是一种情绪暴动。”

小T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点，“哦哦！”地说：“主人，你还记得自己最近一次欢乐大笑或者大哭大闹是什么时候吗？”

玖昊没有多想便道：“应该是MZO大赛结束……咦？”

“没错，刮遍主人的脑子也没找到这样的‘历史记录’，而这就是原因。习惯性地压制情感甚至都让你把别人的悲喜误以为是自己的了。在找到心理医生之前先别再有心绪上的大起大落了。”

“最后还是把我推给心理医生了……之前那个什么‘同步脑个体性状’功能行不通吗？”玖昊很自然地想起了先前帮大忙的功能。

“也不是不行，如果主人愿意被洗脑迎接新人生的话。”小T咧嘴做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想来她是很希望玖昊这么做。

他想到的首先是动用一下方舟的医疗资源，打开手机发现电量告警信息，玖昊却记得自己没有怎么使用智能手机。在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显示电量这数秒钟又掉下1%电。

玖昊的目光移动到没有丝毫自觉仍然在手机里运行的小T身上，什么也没说地戳了她一下。

“是！主人有什么事吗？”她毕恭毕敬地站直了，但是却没有接收到玖昊“想说的”话。

玖昊这才从T-VR的交流方式中跳脱出来。手机里的小T不能和他实时交换信息，必须借助收音出音硬件。

“平时没事你就自我切换待机，我随叫随到。可以做到吗？”

“这对超级性能AI来说简简单单！”

“那现在就照做。”

“好……吧。”

即使小T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关闭了自己，被她吞掉的手机电量不会自己涨回来。玖昊连接上旅馆的无线充电系统。这到底是如何工作的呢？他不断改换着手机的方位试着找出充电位置死角，在对新兴技术百思不得其解后放下手机。

一道射束照亮天空，让玖昊不禁走到窗边。虽然视线没法通过密密麻麻的建筑群看到远处的东西，但这一束光却能同时被城市各处看见。

它毫不逊色夜晚中一切发光体，甚至尾迹还在大气中残留了稍许时间。

“那是！”欧若拉认出来了那座人类在地表建造的最大防御武器的主炮击，“鸢尾花。为什么会发射……”

“击中目标，未被摧毁到安全尺寸，申请下一步射击。”

“开启主导弹井，优先摧毁最大的部分。”

灰白色的陨石缓缓坠向地球，静谧地接受着冲击，外边的冰冻层裂开后露出了里面金属光泽的内核，红色的光芒略微闪烁。导弹随后而至，炸出滚滚浓烟。

“今天的校园报上也一样登载着这个话题。”

玖琳珅和姬雏花“共享报纸”持续了很久，下课后偶尔会看看。这次的最大一版内容便是关于C国北部地区陨石和特别的病症。

姬雏花认真地晃头看了几段，然后再也看不进去那些专业术语，说：“结果医学界还是没有一点办法，但愿不要发生在身边啊。”

“嗯。”玖琳珅则是早就看向另外的小版块，比如今日即将进行的交流赛。

“交流赛啊。听说琳的哥哥也参加比赛了？”姬雏花顺着她的角度看出了玖琳珅关心的东西，“呼呼，第二类说到底也是王牌机师呢~再过两节课就是进行赛场转播的‘新兴技术课’了。”

玖琳珅一转平时的沉默，开口问：“你期待‘他’吗？”

“毕竟是琳的哥哥……琳，你的脸色很差哦。”

“没什么，”玖琳珅深深吸气，“只是羡慕像他那样承载着所有期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