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住在郊区,公交的始发站附近,永远不用担心没有座位。车子开进市区,越来越挤。
滴!老年卡!
平常我肯定会给老人让座,一方面是我有爱心,有社会责任感;另一方面时我有坐骨神经痛,从始发站坐到市区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今天是没有痛觉的我,心里还在想待会该如何面对萨拉别西卜和同事们,故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由于坐这趟车的基本上都是为了去城另一边的城郊农副市场,那里的菜既新鲜又便宜,我也曾经去过,但最后挤车回来发现,菜叶都被挤烂,只剩菜梗。
随着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下去的人寥寥无几,车上很快就没了落脚的地方,挤得我透不过气。
人多眼杂,万一露馅可就坏了,我急忙挤到下车口,按下门铃,冲出了包围圈。
“孩子!你筷子掉了!”
我就说我胳膊怎么耷拉下来了。人一紧张就流汗,我隐隐感觉胶带的粘性在一点一点被汗水瓦解,再不快点离开真要被围观了。
“我不要了!”
“这孩子真不会过日子,好好的筷子就这么扔了?哎?这顶上怎么还有肉呢?”老大爷捡一根掉在地上的筷子端详起来。
急急忙忙找到一间小餐馆,直奔厕所而去。食客大快朵颐无暇顾及我,老板夫妇一个找钱一个数钱,忙得不亦乐乎,只有他们几岁的小女儿注意到我,从我进了厕所之后一直敲门。
咚咚咚!
“回来老实看你的手机,人家上厕所你敲什么门!”大人把手机当成使孩子安静下来的最好工具,不知道追根溯源,找找躁动的理由是什么,但世界匆匆,如果有无限的时间精力,我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父母都能做到。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说还好,一说敲得更有节奏了。
脱下大衣,胶带果然崩解,厕所里有个胶制水管,临时充当紧身腰带应该没问题。
咔嚓,门锁拧开,拉开门,小女孩就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商场里捏娃娃机里的毛绒玩具,大眼睛望着我,有所求一般的眼神。
“怎么了?妹妹。”
店里嘈杂,老板完全没看到他们女儿正和一个怪人靠得很近。
有个小侄女,年纪和她相仿,眼睛很漂亮。幼儿的眼眸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她就是为了看着你才望向你,没有其他目的,纯粹自然,不娇柔做作。像一潭静水,瞳孔是中间一座孤岛,太阳在那里升起,星星也在那里沉没。